“车轮在
腿上来回碾压，看到他想下车……”
“可这时候附近工地有
群人下
班，结伴回来，正好路过这里——那个男人于是逃逸，他来不及把搬运到车上去，只在临走时拿走手机。”
“再后来，被那些职工送去医院……医生当时就下病危通知书。模糊中醒来过几次，却感觉不到自己身体。”谢清呈轻描淡写道，“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快死。”
他把自己痛苦和濒死都说非常寡淡，好像那根本不算什
事。
谢清呈目光是直到最后，他提个长者名字之后，才有些触动。
而更可怕是，当救援结束，烈火熄灭，他亲眼看着那具又具包裹着遗骸苍白色尸体袋被抬出来。瞬间，谢清呈受到强烈负罪感冲击，那种感觉就像山林之虎向他呼啸着奔来，在他心脏上重击，在他耳廓旁咆哮。
他第次感觉到自己调查是那幼稚、简单、没有意义，甚至是，祸害他人——他觉得每具尸体都是因为他而成。
他在马路口瘫坐下去，抱着肩头，汗涔涔掌心里紧攥着，是那个储存着耳饰照片诺基亚手机。
他太绝望，内心受到谴责太重，他低着头，坐在马路牙子口，像离魂。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在人群已陆续散去街头，有辆黑色套牌私家车，里面坐着个戴着棒球帽络腮胡子，正点根烟，幽幽地看着他。
听到你在那边和领班说话……觉得或许还是把这耳环交给你更好。”
“没啥……妈也去得早，都明白。”
——
这两段文字，成那个服务员给谢清呈留下最后消息。
谢清呈下午还没到他们约定见面火锅店，就看到冲天火光烧起来，围观人像潮水样，声浪和热浪冲击着他心腔。他冲过去，吓着好几个老大妈老大爷。
他说：“就在等死时候，遇到个人。”
——
“秦慈岩。”
当他终于起身，默默地离开这片废墟场时，那辆私家车也跟着启动，路随着他上公交，往外环住处驶去。
谢清呈下车，还要走段路才能回到他居住宾馆，他钱不多，得省着花，所以住地方又破又偏。零几年时候燕州监控摄像头还没有那密集，尤其外环地方，盲区是很多。
络腮胡子在黑沉沉夜色中，扯扯自己棒球帽，口将烟屁股啐，握住方向盘猛踩油门，车灯炫目，他在刺耳引擎声中，朝着谢清呈背影直撞而去——！！
死寂。
“出场车祸。”积水摄影棚里，谢清呈对贺予说，这是他第次这样完整地揭开自己许久未曾触碰伤疤，“那个人原本应该是把撞死之后清理尸体，但在最后时候觉察到他，躲开些，没有当场毙命。”
“哎哟，小伙子挤什呢这是。”
“太冒失，这谁家孩子……”
其他话谢清呈再没有听进去，他站在围观人群最前面，再往前就是警察拉起警戒线。他看到消防从里面抬出几具尸体，高压喷头冲着那燃烧着火锅店不断浇淋……
他僵硬地站在那边，眼中映着熊熊烈火。
他知道，自己已经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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