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样。
每个人
他们真真正正地被困在座孤岛上,只要别人抬出“秦慈岩就是这做”,任何辩论都成无效,他们无法从这孤岛中泅渡出来,到最后,似乎连他们自己都已经麻木,忘记自己除医生之外,也是别人父亲、母亲、孩子、爱人。
谢清呈看到个师妹在这种压力下不得不报名远赴山区进行长达半年多交流指导,可他知道她母亲罹患肺癌,那是她最后与之相处人世时光。
他看到个刚入职师弟在手术失败后躲在角落里大哭发抖,却在这样压力下反复责问是不是自己心理素质太差,为什他不能做到最好。
他看着他们迫不得已,看着他们从迫不得已到内心麻木,看着他们从内心麻木到习以为常。
他觉得心里很痛。
“主任,真太累,从早上进诊室开始就没有喝过口水。”
“们都要向秦教授学习,在岗位上奉献出自己生。”
鼓励善良,是永恒不败真理。
可如果到鼓励牺牲地步,那便是恐怖。
谢清呈在医院里静静地看着。
险,当然,对医生也有交代,医院内巡逻保安数量仍旧是以往三四倍。
院方是这样安抚医生们——“大家理解下,减少医患矛盾得从根源上做起,而不是靠个仪器。”
于是这就成虚无主义。
谁不知道医患矛盾要从根源上治起?
可矛盾根源是什?是人性。
太痛。
他想,这切,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理解,感恩,宽容,到哪里去?难道它们注定死在逼迫里?
光明,希望,善良,到哪里去?难道它们必须活在牺牲里?
不。
医生们好像都变得很紧绷,被根无形绳索束缚住,将他们困在个叫做“白衣天使”神坛上,逼着他们把爱人、孩子、自由乃至生命,都安置在职业后面。
可那是没有必要。
你不能苛责个人永远无私,而应该去向对方每次无私心怀无限感激。但要清楚他们付出不是理所当然。
然而事实却是,那段时间没有人再敢和病人产生冲突,没有谁敢说个不字。
更可怜是,许多尚且年轻孩子……那些其实谢清呈应该称声师弟师妹秦慈岩弟子。
但人性不是能由医生们来治疗,人性若病,病至社会,那就需要有底线有理想记者、艺术家、自媒体工作者……让他们投枪匕首,去叩问群体良知,他们需要个宽容,接受百家争鸣环境,去酿造出剂可以医心药引。这个过程会非常漫长,也许需要十年,二十年,需要很多人流血流泪,熬心耗命,需要不断向唯利是图巨人掷出细小石块,需要向愚昧、偏激、阴毒、仇恨等等这些固然存在怪物射出脆弱箭镞。
而人类文化,正是在愚昧与灵光,宽容与狭隘,人性与兽性不断挣扎中,才于历史长河中留下步步溅血足迹。
恶果不是三两天就能生长,摘除恶果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
这个时候说“从根本上改变医患关系”而放弃对医生保护,就是院方领导对愚昧种冠冕堂皇投降。
“不是说您这样不对,阿姨,请您耐心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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