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面被安排在周末晚上七点。在见面前天,沙宏坐在监狱小桌前,以非常简练语言列个大纲,上面写明天打算和贺予交代事。
他知道这次会面对他而言非常重要,他必须要给贺予些很有价值情报,这样贺予才会感到满意。
但同时,他也没打算把最重要事情在这次就全部交代出去,以免贺予利用完他就不履行让他“保外就医”诺言。
沙宏在纸上涂涂写写,反复删减着信息,最后他总算是满意,把这张纸揣进怀里,于熄灯哨响起时上床睡觉。
或许是牢狱之灾结束就在眼前,又或许是临睡前他回忆太多过去事,这夜,沙宏在那躺十多年硬板床上忽然做个梦
贺予在某些地方是个心细如发人,他当时确实觉察到江兰佩脸部肌肉其实很有问题,好像做不任何太夸张表情。
但那时候情况岌岌可危,他无瑕观察和盘问那多,此时听沙宏这说,他立刻确定沙宏没有在骗人,这个男人肚子里确实有值得冒险挖掘料。
于是,周后,沙宏在监狱工厂搬废铁做重活任务结束,被调去厂房缝给外贸单子纽扣。
再过几天,缝纽扣工作也不要他做,干脆让他去食堂给大家分饭。
这可是重刑犯们梦寐以求工作,事情少不费力不说,每天还能利用职务之便吃最大块鱼和肉,狱友们也都紧着巴结,希望打饭窗口相见时候,沙宏能多给他们点好菜。
沙宏是个很聪明人,他不会股脑儿地就把自己所知道全部告诉贺予。
个被判无期重刑犯,很难相信贺予有这个本事给他弄出去。
他希望贺予先给他点证明。
贺予对此早有预料,沙宏不是傻白甜,哪有轻易就把线索告诉他道理。但是贺予也并非省油灯,沙宏不信任他,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沙宏没在讹他,也许这人嘴里什有用情报也无,纯粹钓他鱼而已。
贺予于是微笑道:“可以给你看到诚意,但沙先生恐怕也得先给点靠谱素材,是不是?”
这样日子过段时间,就到监狱体检日子。
在体检日到来前几周,沙宏收到个狱友偷偷递来蜡封纸条,捏碎后纸条上写着行非常简单字——
“如果你已相信,将在本周末来问你些更具体事情。只要得到想要情报,你体检结果将完全满足保外就医条件。”
落款很简单,就只有个“贺”字。
终于,沙宏答应接受贺予第二次“采风”。
沙宏咬着烟,吸会儿,等支烟抽得差不多,两人这次见面时间也快结束,沙宏在管教过来羁他回去时,起身对贺予说句话:“觉得照片上江兰佩,不是真江兰佩。”
“沙先生意思是……”
沙宏诡异笑:“小伙子,在新闻里看到过你,知道你见过江兰佩本人。如果你和她近距离接触过,那你回想下,她整张脸,是不是很有些僵硬。”
他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没有再讲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看贺予眼,在管教陪同下戴着沉重镣铐,消失在走道深处。
沙宏身在铁窗,却完全说出江兰佩当时面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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