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最后幕实在太过悚然,他看到好像不仅仅是郑敬风脸。
那张脸上全都是血,皮肉狰狞,几乎辨不出来。所以它在他眼里可以是郑敬风,也可以是他爸爸妈妈,甚至可以是惨死在易北海手下秦慈岩。
他什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个梦其实,bao露他内心最深恐惧——他是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个亲近人这样惨烈地死去。
“没事,别怕,只是个梦而已。”
极恐怖张脸。
“老郑……老郑!!”
——
“谢清呈!谢清呈!!”
谢清呈蓦地睁开眼睛。
“老郑?”
郑敬风没有回答,但废厂房内忽然响起段非常诡谲铃声。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谢清呈蓦地惊——又是这首童谣?!
扁平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回荡在这个旧厂房内。
尽管动作很轻,还是把贺予吵醒。
“你去哪儿?”
“……买早饭。”谢清呈说个谎,“应该很快就回来。你接着睡吧。”
贺予这才放心,继续窝在谢清呈床上睡过去。
谢清呈按照郑敬风给他地址打车过去。发现那是沪州片很偏僻地方,也许是收发基站问题,那里网络信号只有格,受到干扰很大。
谢清呈边以种非人镇定,收拾好自己脸上那点不该有脆弱,边强撑着坐起来。
他没去看贺予脸,余光瞥见贺予手背,少年手背被他攥到留根根红印。
他沙哑道:
同时间。
沪医科宿舍。
谢清呈在模糊睡眠中接到通电话。
“老郑?”
郑敬风:“想和你单独见个面。”
“……”
“谢清呈,那只是个梦而已。”
谢清呈脱力地躺在那里,他浑身都冷,只有手掌心是热,他紧紧攥着那点温热,花好久才从噩梦中泅度而出。
他回神,发现自己紧抓着不放竟然是贺予手。
他立刻把手松开。
映入眼帘是贺予十分焦虑脸。
见他醒,贺予总算松口气。
“你又做噩梦。”
“……”谢清呈脸白可怕,他躺在沙发上,人就像脱离水鱼,胸口剧烈而无声地起伏着。
他说不出话来,喉咙都像被哽着。
谢清呈意识到不对劲,抬手去碰郑敬风低着头身体。
这碰之下——
砰。
郑敬风倒在地上,谢清呈终于看清他脸……
那是张血肉模糊脸,和谢清呈父母模样,被碾碎到有半脸庞都支离破碎。
谢清呈走进栋废旧老厂房。
郑敬风就坐在那里,低着头,穿着便衣等他。
“怎忽然约在这里见面。”谢清呈问。
郑敬风仍然低着头,也没立刻说话。这时候还没到早晨,虽然天边已经泛起薄淡金色,但那种微弱晨曦并不足以照透积层厚灰玻璃,废弃厂房仍是黑暗。
谢清呈打开门没有完全合拢,风吹,吱呀呀地响。
谢清呈愣下,看表:“这个点?”
“就这个点。”
“……好吧,把你位置告诉,在哪里见?”
谢清呈对郑敬风是没有什疑心。
他洗漱换衣,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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