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不算太长,然而他反复斟酌很久,当明月从天空侧边移至当空而悬时,他终于放下笔,想想,把这张纸夹在书桌上《世界罕见病》大全里,那里面已经夹很多信纸,这是最后页。
“笃笃笃。”他刚完成这件事,书房门就被扣响。
贺予:“进。”
门缝后头露出吕芝书尽管虚弱,却还是堆着伪笑
谢清呈指尖已碰在冰冷金属把手上。
贺予在他身后问:“如果——是说如果,如果病入膏肓,只是想活下来,而活下来办法只能是你口中与虎谋皮,你会原谅吗?”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屋子里安静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贺予站起来,望着谢清呈依旧高大,但已非常消瘦背影。
“会在你对立面。”谢清呈声音传来,平静地没有丝觳纹,却又好像压抑着整个深渊伤心。
“请你定不要去,与虎谋皮。”
贺予安静好会儿,说:“谢哥,不会,你要相信。”
见谢清呈剑眉未展,他又补句——
“知道,你很容易相信贺予,却很难相信贺总。但是在你面前,会直都是贺予,希望你能知道这是真心。”
谢清呈注视着他:“那希望你今天说每句,都是你真心。”
杂式子,而且他只是出神时随手写那部分,所以他可能并未在意,不觉得这样残损内容会有谁看得懂。
但谢清呈看懂。
那竟是与听话水相关方程式……
“你对说是真话吗?”
贺予看着他:“是真。”
他微微侧过头,在推门之前,最后看贺予眼。
“所以请你不要去。”.
是夜。
贺予立在别墅书房窗边,看着远处大片人工草坪与湖景,夜里风微泛着些凉,他抬手叠只纸飞机,凭着风力丢掷出去。纸飞机穿越过整个草坪,栖在楼下无尽夏绣球花丛里。
绣球花开得很庄重,他又看会儿,然后坐下来,拿支笔,坐在书桌前写些东西。
贺予笑容微微僵下。
对面男人眼睛犹如琉璃镜,他对着镜子,重新把自己略显僵硬笑痕调整至无懈可击。
谢清呈对今天谈话可谓无比失望,但面对这样滴水不漏贺予,其实谁也没有办法撬出他真心。
于是在又浅聊几句后,谢清呈最终还是起身准备走,然而手尚未触碰到门把手,就听到贺予在后面唤住他。
“谢清呈。”
“……”谢清呈合上眼眸。
这个男孩就是这样,旦他心里藏着什事,不打算和你说时候,他嘴就会非常严,无论对谁他都能以沉默与谎言来应对。哪怕谢清呈直接质疑他为什会写听话水相关方程式,他也是断然不会回答,连逼问都不必要。
谢清呈道:“那好,贺予。告诉你,无论过去或者是未来,如果有人和你说,RN-13导致精神埃博拉有彻底治愈方法,你都不要相信。那是假,无论和你说这句话那个人是谁,都是在欺骗你。”
“你不要忘记,那个组织害过多少人,你自己又有多少次是勉强从他们手底下死里逃生。”
谢清呈顿顿,目光仿佛要刺进贺予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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