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眼前骤然晕眩,几乎说不出话来。
半个小时后,他驱车来到那个陵园,陵园门已经关,但他极度哀恸和奉上通融费用终于让看门人给他破例。
贺予很快就找到那座无名碑。
不必去问买这块墓地人是谁,他在看到墓碑上那几行清秀却风骨铮然英文字时,就知道唯答案。
那答案成戮在他心里刀。
“没事,也只迟点而已。”管理者是个慈悲老伯,但有些好奇,迟疑下,他问,“那个没有名字墓碑……很神秘,上面批准这座墓进烈士陵,却从来没有说过他是谁。”
他试探着问贺予:“你知道他是谁吗?”
贺予没有回答,如果谢清呈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名字,那他就不会违背他意思。
老伯见他不说,也不勉强,只道:“……小伙子,对不住啊,是多问。这样无名墓,干这行半辈子,也只见过两座,所以——”
贺予怔下,心里隐隐有根弦被触动。
“你有东西掉……”
最后,他像多年前那个孩子样,握着那柔软轻纱,哽咽着对他说道。
“哥,你东西掉。”
你遗落在这世上,有颗从来没有改变过爱你心。
你知道吗……
交代,他不需要任何人为他当年从医院辞职事正名。
他做他心里想做事,保护所有他想保护人。他生行端做得正,少有惭愧之事。
至于人们会怎说他,如何评价他,那都是身外名,他已经毫不在意。
贺予穿过墓园草坪,先在秦慈岩墓碑前搁下束百合花,然后捧着怀中无尽夏,走向谢清呈那边。
淡蓝紫色绣球花束被同色系纱纸包裹着,花束上,覆着层洁白轻纱。
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扑通声跪在那座冰凉墓碑前,他额头抵着石面,身影寂寥,如三年前深爱他那个人。
Nothingofhimthatdothfad
“两座?”
“是啊,还有座是在之前干那家城西陵园,是三年前个男人立……”
贺予耳膜内像有重鼓擂过。
“是城西清凉山陵园吗?”——曾经谢清呈父母葬着地方。
老伯瞪大眼睛:“你知道啊。”
他在他墓前跪很久很久,可是,再也没有人将只温暖手向他伸过来,垂下那张令人想到“雪声偏傍竹”英俊肃冷脸庞,接过他递来轻纱,对他说句——
“谢谢你。”
夜幕降临时,贺予终于站起来,双腿已经麻僵,他踉跄着离开。
墓园管理者是新来,他等着最后个离园祭拜者离去,就要将园陵大门上锁关闭。
贺予红着眼,垂着眸,低声和他道歉:“耽误您时间。”
他走过去,站定,看着那墓碑上字迹。
他轻轻地唤声:“谢哥……”
忽然间,起风,仿佛时光倒流回十多年前那个初夏,绣球花上轻纱被风忽地扬起,那轻纱飞得很高很高,最后又飘飘扬扬地落下来。
不偏不倚地,那白纱就落在谢清呈墓碑上。
贺予张张嘴,他心像是被什梗住样,致使他那痛,痛得下子说不出什话来。他弓下身子,低着头,跪在他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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