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非凡看着他。
“没哭，”老爸说，“就是被儿子训话，面儿上不太挂得住。”
“谁训你
……”段非凡说。
“过年就不用来看
，打个电话就行，”老爸说，“你们好好过年，给奶奶说挺好
。”
“嗯，”段非凡点点头，“对，段凌给你买两套保暖内衣，给你带过来。”
“以后不用担心这个那个，费心哄着，”老爸说，“你们该怎
过怎过，不要想着出去以后这要怎，那要怎，不用管，别管，懂吗？这多年没有，你们都好好不是吗？以后也……”
“段英杰！十年没有父母，十年没有家！”段非凡没控制住自己情绪，声音有些上扬，“你们就这扔下
个个走开，现在还想让继续没有爸爸，继续没有家是吗？”
老爸愣住。
“等这多年，”段非凡压压声音，“最后就句就当没有你对吗？这比自己长大更残忍你懂吗？失去什无所谓，只想等到想要，家！爸！懂吗？”
老爸放下听筒，双手捂住脸，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操。”段非凡相当服气。
“这多年，搬走死，”老爸说，“也不奇怪。”
“你别瞎说啊！人家没死！”段非凡瞪他。
“那就是搬是吧。”老爸不肯放弃，坚持要确定。
“是，”段非凡说，“说做糖累，年纪大干不动，回老家。”
，不过还得跑趟给奶奶送点儿，姑给她拎东西过去，她还抱怨，说老二老三东西都没给她拿。”
“这老太太，”老爸笑，“给她带点儿那个花生糖，和老太太都爱吃那个，以前过年总给她买那个。”
“嗯。”段非凡点头。
那家花生糖店，已经关门好几年，做糖老头儿说干不动要回老家，撤店走时候，还是老叔去帮着收拾。
但这个段非凡没跟老爸说，说难受，他没看到这些年，熟悉东西点点都消失。
“这丫头，”老爸笑起来
段非凡也没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双手。
跟脸样，老爸手也能看出年纪，不像年轻时候那好看，奶奶说他手跟老爸很像，手指长，看着有力。
“巴掌能给人扇落枕那种。”奶奶说。
这个形容段非凡好多年想起来都想笑，但老爸手已经没有当年那种好看样子，还带着些细小皴裂。
“回吧，”老爸放下手，拿起听筒，“今天看天气预报，要下雪，早点儿回去。”
“哎……”老爸拉长声音叹口气，“你看，就照实说不就行，还要骗。”
段非凡没说话。
“不就是怕觉得外面变化太大害怕。”老爸说。
段非凡看他眼。
“这多年，变化能不大吗，”老爸说，“这有什。”“是，本来就没什大不。”段非凡点头。
“卖糖那个老头儿还在吗？”老爸突然问。
“在啊，”段非凡赶紧说，“怎就说人家不在。”
老爸眯缝下眼睛看着他：“你骗。”
“骗你干嘛？”段非凡说。
“老头儿起码是没在市场，”老爸说，“要还在，你肯定叭叭给说通，可算找到个话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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