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坤打完电话,在园子里转圈,回到屋里。
这个苗圃里就三间屋子,付坤住间,肥料什堆间,还间空着,现在让小胡住着。
小胡没来之前,所有事都是付坤自己做,伺候花草,联系客户,进货送货拉料,还得自己做饭。
每天闲着时间很少,开始钱紧张,客户也少,靠苟盛介绍过来客户挺几个月,现在慢慢开始有点起色。
这片苗圃不多,酒店都上这儿来要绿植,再来点儿公司布展搞活动什,收入还算可以。
……
付坤蹲在苗圃门口块石头上,看着手里客户订货单子,园子里请来帮忙小胡喊他声:“坤子!”
“干嘛!”付坤也喊。
“电话,”小胡拿着他手机跑出来,“对,刚陈胖子说拉货下午来不及,问咱能送过去?”
“昨天就说给他送,他不要,下午给他送过去吧,”付坤啧声,接过电话,“喂哪位?”
也许年,也许两年,也许更久。
对他来说,比年两年更痛苦是不知道还要多久。
而又要多久,他才能把心里对付坤那份感情压回去?而又要多久他才能把付坤重新单纯地只定义为“哥哥”这个身份?
付坤手机直关机,无论他在天中什时候拨出这个刻在他心里号码,永远都是机械地回复,无论他发出多少短信,全都像是消失在黑暗里。
但他还是会每天给付坤打电话和发短信。
厨房,付杰站在厨房门口有些犹豫。
“那边实习不是挺好吗,”老爸坐在沙发上问句,“怎突然跑回来实习。”
“离家近,……”付杰转过身,很小声地说,“怕你们……不放心。”
老爸叹口气,眼睛看着电视:“们也没什事。”
“反正毕业也要回来,”付杰蹲下用手指逗着团子,“现在回来能多熟悉下。”
每天最难熬时间是晚上,白天天忙碌,他脑子里可以什都不想,但天色暗下来之后,他情绪也会随着夕阳点点沉下去。
那些被他藏在心底伤口会随着黑夜点点浮上来,撕开,剥离,每寸都是新鲜疼痛。
旧手机直放在他枕边,每天他都会把充电器插上给手机充充电,每个月都会去给卡里存点钱,但已经很久没开过机。
不敢。
“小付啊,许斌,要那批花你给再加点美人蕉吧。”
“哪种?”
“上回在你园子里看到那种。”
“那个是大花,两块五。”付坤站起来跳下石头,慢慢走进园子里。
“行,你看着给加点儿吧。”
回来实习。
今天带团子去跑步时候扭下脚,太久不运动。
你给买那件蓝色外套放哪啊?
问蒋松,忘带回来,他给寄过来。
妈在炸鸡翅,很香,你吃饭吗?
“嗯。”老爸点点头,没再说别。
付杰几次想要开口问问付坤去哪里,但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他能明白付坤想法,这也许是眼下最好方式,用行动让父母放心,也给家里人留出思考空间。
只是……这种突然失去重心感觉,付杰有些难以承受。
这不是个寒假,也不是个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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