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程博衍靠在椅背上笑
半天，“别折腾
爸，他昨天还上手术台，这会儿没回过神来呢，你再把他折腾迷糊。”
“真是，”奶奶啧啧啧几声，“这
老，也不怕身体吃不消。”
“还不算太老，”老爸笑笑，拿着筷子
手举到奶奶眼前，“还稳着呢。”
“看不见，老。”奶奶拍开他手。
“过完年把白内障手术做吧
他现在保护不任何东西，连条狗都保不住，事实已经证明。
奶奶家客厅里摆两个桌，
桌大人，个小桌坐着孩子，今年过年人特别齐，他们家，二叔老叔加上两个姑，几家人从老到小都齐。
程博衍坐在奶奶身边，屋里热闹说笑声和孩子尖叫充斥着，俩婶婶隔着桌子跟老妈喊着话聊天儿，奶奶跟他说话他都得把耳朵凑过去才听得清。
“你爸给你压岁钱没！”奶奶问他。
程博衍笑：“都多大还给啊？没给。”
“困。”项西说。
除夕那天大健买堆烟花鞭炮回来，还带个女回来，土浪土浪，项西看不顺眼，不过没表现出来。
这女是个小饭馆服务员，比他们好多，起码有个能正经跟人说职业。
像他们这样出去跟人说自己干嘛，都得现编瞎话。
几个人在屋里窝下午，包饺子，那女还做几个菜，手艺凑合，像是在饭店拿过剩菜水平。
睡不踏实。
馒头进屋也抱个手机坐椅子上，不过视线没往手机上落，盯着地板出神。
自打那天提过次要走之后，馒头这种状态就挺多，冲着个地方发愣。项西不知道他想法，但看这劲头，他还是没打消想走念头。
项西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虽然觉得馒头是在找死，但他还是能理解那种期待，期待换种生活，脱离现状。
但是，对于项西来说，他没有比较，他从记事起，过就是这样生活，坑蒙拐骗，满嘴瞎话，偷东西打架，平叔给他唯生活。
“给他压岁钱直给到你出生呢！”奶奶转头看着坐在另边老爸，“你怎这抠？”
“怎就抠？”老爸被说愣。
“压岁钱呢？”奶奶伸出手。
“你？进门儿不就给你？”老爸说。
“博衍！”奶奶推他下。
夜里他们张罗着放鞭炮时候，项西穿上外套出门，在大街上漫无目地转悠着。
四周开始不断响起鞭炮声时，他在个垃圾筒边上看到只狗，蜷缩着，看来是第次经历过年，被这些响声吓坏。
项西本来还想着，自己那条狗，过年时候就拿个纸箱给它装上放在后院，结果也没机会。
他摸摸口袋里块糖，往垃圾筒旁边走两步，又停下。
最后他跟狗面对面地蹲着听会儿鞭炮声还是转身走，他怕这狗再跟着他。
他不知道如果有天他离开这样生活，会有什样另种生活。
比如……程博衍那样？
项西笑笑，不知道自己怎会想到程博衍，那人跟他根本不是世界，就算不过现在生活，他顶多也就是街上打零工，推着车卖早点。
“哎……”项西闭上眼拉长声音叹口气。
“怎？”馒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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