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诗人,”项西想很久,笑起来,“你只是看戏,你不知道这里人生是什样,要知道你肯定不想知道,有出息杀人放火没出息偷鸡摸狗,更没出息张嘴都喊不出声儿来。”
“你挺有意思,跟其他人不样,”摄影师很有兴趣地说,“有机会们再多聊聊。”
不过后来他俩没机会再多聊聊,这次聊完第三天,摄影师钱和卡都被偷,起被偷走还有装着各种人生箱子。
于是他被迫离开,走之前给项西张名片,说以后联系。
项西把名片放在同奎胡同那间破屋子里。
特别,能理解。
因为他自己也样。
四千块呢!
但程博衍这次话还是让他觉得有些郁闷,并不像以前那能笑之,也许是因为他挺长时间没这接触过“正常人”吧。
之前最后跟他聊过“正常人”是大洼里20号短租客,三十多岁个摄影师。
项西觉得自己平时挺谨慎个人,跟馒头那型比,他简直就是老成持重心思缜密个……混混。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说瞎话忘续杯也就算,居然还这顺手就把偷人钱包给拿出来。
而且程博衍眼神儿也够好,他反应过来都没时间把钱包再塞回去。
“哎……哟……”项西捂着肚子蹲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因为胃疼还是在哀叹自己在程博衍眼里形象落入万丈深渊,最后又拉长声音叹口气,“哎——”
程博衍直看着他,他蹲地上不说话之后还看好会儿,最后拿出张卡递给收银小姑娘:“刷卡,弄好给打个电话。”
没过几天,他看到平叔拿着摄影师那个据说十来万相机在摆弄,当然,里面人生都已经没有。
他还感慨会儿,还真就是看戏人眼里人生呢,眨几下眼,就被抹掉。
其实说起来,他也爱看戏,主要是闲,除给平叔上供,余下时间里他都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别人看他,他也看别人。
比如程博衍,不过程博衍不稀罕看他,他
那人去过很多地方,拍过很多类似赵家窑这种地方照片,项西看过他笔记本里赵家窑,看着都不像是自己生活快二十年地方。
“你这拍得不对,点儿也不脏乱差。”项西说。
“你看到只有脏乱差吗?”摄影师说,“看到只是另种人生。”
项西不懂,盯着照片看挺长时间:“人生也在这里面吗?”
“在啊,人生也有部分在这里面,”他说,“在这里个月人生。”
项西抬起头想说还三百给你,程博衍蹲到他跟前儿,拉开他羽绒服拉链,把那个信封塞进他衣服里:“两清,别再来找。”
不等项西开口,他站起来转身走出店门外。
项西追出去时候看到他上辆出租车,没两分钟就消失在路尽头。
“牛逼什啊!”项西啧声转身回店里,往收银台上扫眼,这才整整衣服,把信封重新放回内兜里,慢慢晃出去。
程博衍看不起他,而且还烦他,不想再见到他……当然他也没打算再去找程博衍,这种心情他能理解,他觉得他特别能理解别人对他那种避之不及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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