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感觉有些不能接受。
虽然那人身上衣服有些破旧,看上去也有点儿脏,人也只有晃而过半个身影,但他还是能确定这就是馒头。
不是跑吗?
不是拿二盘钱跑掉吗!
不说要回家吗!
都跑半年!
瘸子!
项西猛地下坐直身体,抓过遥控器把电视声下调大,眼睛死死盯着电视上被老板档掉半那个工人。
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新闻很短,主角是老板,那个配角工人根本连个正脸镜头都没有,但项西还是认出来。
前十来年,除平叔,跟他最熟悉人。
“再买个。”
“还说没洁癖!”项西啧啧两声。
程博衍拿来粥项西没吃完,腿疼虽然能忍,但严重影响食欲,而且让人坐立不安,躺也不是坐也不是难受。
这间病房两个人,隔壁床本来是个老头儿,昨天晚上换成个中年男人,受伤看着比自己上回还要重,也是吊着腿,全身露出来地方都有绷带,躺床上直哼哼唧唧。
项西也没法找他聊天儿,只得让护士把遥控器拿到手边,看电视。
怎会还在这里,而且在这样个黑窝点里!
项西闭上眼睛,猛地靠回枕头上。
他直觉得馒头这久没消息,定是已经逃回家,那个他时不时就念叨下在南方家。
他偶尔想起来还会很羡慕,无论馒头有过怎样不堪段日子,至少他还有个能回去家,家里有焦急等着他父母。
现在突然看到馒头,以这样种方式出现在眼前。
是馒头。
新闻很快播完,进入下条,项西还是在床上坐得笔直地盯着电视屏幕,脑子里嗡嗡地响着。
直到旁边床中年男人很不舒服地提高哼哼声音,含糊不清地抗议着,项西才回过神来,把电视声音给调小。
是馒头。
肯定是馒头!
电视共也没几个台,这个时间也没东西可看,项西靠在床上,个个台换遍,最后停在市台新闻节目上。
哪儿哪儿修条新路,明天就通车啦,哪儿哪儿拆掉违建,敞亮啦,哪儿哪儿夜市扰民,被取缔啦,哪儿哪儿小区下水道堵,居民闹起来啦,哪儿哪儿有个假酒黑窝点被举报,老板和个工人被逮啦……
没劲,项西瞪着电视愣着神,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琢磨着,这小个黑窝点还有工人呢,工人还是个瘸子。
也是,这种地方还能找着什人去干活,也就这样,他要不是碰上程博衍,现在也不定在什脏乱差黑地儿干着什呢,也没准儿早被平叔抓回去,弄死也有可能……
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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