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咬着扛着所有
辛苦，所有不公平，所
“这就是咱俩矛盾，”老爸说得很慢，似乎是在思考，“你希望照顾着
让好好活下去，希望你不要再这
活下去。”
邱奕反手
把抓紧
老爸手：“你就得好好活着，怎活是事。”
“没劲，”老爸啧声，“没劲，这活着没劲，也太难受……医生那里有什方案？”
“手术或者保守治疗，”邱奕说时候声音有些哑，“觉得应该手术，你年纪不大……”
“保守治疗吧，太晚，手术完也没什希望，医生肯定跟你说，别骗，”老爸打断他话，“身体吃不消，你知道肺现在也不好，这肚子里就没样是好，不想再折腾自己，折腾你，不，主要是不想再折腾自己。”
“视死如归跟找死是两码事。”邱奕说。
“小奕啊，”老爸长长地叹口气，“俩有矛盾，不可调和那种。”
邱奕没说话。
“你是个孝顺孩子，懂事，有担当，”老爸看着他，“早先真骄傲，老邱家虽然……但有个谁也比不儿子，想起来就得意。”
老爸抓住他手，邱奕能感觉到老爸手冰凉，想要用力握住他也没什力量，只有很轻地颤抖。
在粥里来回搅着，邱奕看着勺，勺子搅得他心里有些乱。
应该是很乱。
“说说吧，跟医生聊这久。”老爸搅半天，终于开口。
邱奕不出声，只是伸手把勺拿走，又把饭盒盖上。
“胆管问题不小，估计啊，”老爸笑笑，“是癌吧？”
邱奕没说话，手抖得厉害，从知道老爸胆出问题到昨天知道是癌，他给自己建立所有心理防线都因为老爸这些话而开始点点裂开。
“你看，”老爸看着他，“你照照镜子，正常这大孩子，知道这种事会不会是你这样反应？不想再这样，烦，累，也……想你妈。”
邱奕猛地偏开头，盯着墙上电视机，把这瞬间差点就要涌出来眼泪狠狠地憋回去。
想你妈。
这句话让邱奕几乎崩溃。
“以前只觉得你太辛苦，但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劲，”老爸停停，看着他继续说，“所有事，烦心事，郁闷事，到你这里就都消失，没个正常人该有反应，生气烦闷什都没有，这……不正常。”
“在外面都反应完。”邱奕皱皱眉。
“打架吗？”老爸无奈地笑笑，“这样不正常，需要用打架来缓解情绪，这不正常。”
“所以呢？”邱奕差不多已经能知道老爸想说什。
这些跟交待后事样话让他心里阵疼，抽着搅着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邱奕反复地按着饭盒盖子，按好会儿，起身把饭盒拿到边桌上放着，背对着老爸站着，盯着饭盒没动。
“这疼得夜夜睡不着，”老爸轻声说，“估计就是，也没什。”
邱奕闭闭眼，吸口气，手在兜里狠狠地捏好几下，捏得指关节生疼才慢慢转过身，坐回床边。
“你之前就疼，”邱奕盯着老爸，“为什直不说。”
“要骂啊？”老爸啧声，笑笑，“不在意，你不直说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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