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嘛，所以……”舅舅咳嗽
两声。
“谢谢舅舅。”那辰挂掉电话。
其实舅舅这个电话打得很多余，他已经好几年过年都是
个人，以前老爸过年会去爷爷奶奶家，不过老爸不愿意看到他，所以他都会去姥姥家，自打姥姥被舅舅接过去住，他就没再去过。
大过年
那辰到家里来多不吉利啊。
舅妈这句话是当着姥姥和几个姨面说，当然，也当着他面。
发呆。
那辰没再回复，安赫把手机扔到边，听着客厅里洗牌声音有点儿犯困，于是随手拉过床上小被子盖上，闭上眼睛。
那辰站在自己家阳台上，今天太阳不错，晒得人挺舒服。
从早上开始鞭炮就直响着，隔着两层玻璃，炮仗味儿都还是飘得满屋都是，不过那辰挺喜欢这个味儿，从小就爱闻。
手机在响，那辰没动，他不记得自己把手机扔哪儿，老半天才想起来给安赫发完短信以后放在马桶边上。
他叹口气，不回来也好，在对老爸寥寥几次回家过年记忆里，跟老妈吵架吵得比放鞭炮还热闹。
有时候他都想不明白，这俩人这算怎
个意思。
“安赫你手机直响！你到是看看啊。”老妈在客厅喊。
安赫擦擦手回客厅拿手机回到自己屋里，都是拜年短信，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慢吞吞地把短信都回，然后躺床上发愣。
这间屋子是他，但自打他搬出去以后，这多年，老妈估计都没进来过几次，都是他过年回来收拾次，把床上东西换套。
”
“你说你生个儿子干嘛？”安赫皱皱眉。
“你当
想生啊！不早跟你说过，意外！压根儿就没想要孩子。”
安赫胸口阵发堵，闭上眼吸口气：“回吧。”
老妈很痛快地转身就往出口大步走过去。
因为他有个疯妈，现在理由更好，他爸死。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贺大家新年好……”那辰叼着烟在屋里转几圈，
电话是舅舅打来，他按接听：“舅舅过年好。”
“哎哎，过年好过年好，”舅舅干笑两声，“没出去？”
“去哪儿。”那辰笑笑。
舅舅似乎有些尴尬地顿顿：“小辰啊，本来呢……跟你舅妈是想啊，叫你过来过个年，但是……”
那辰对着厕所墙上镜子勾勾嘴角：“爸刚死，知道。”
现在躺在这儿都还能闻到灰尘味儿。
手机又震下，安赫懒洋洋地拿起来，有些意外。
短信是那辰发过来，本正经拜年内容。
他笑笑，回过去条过年好。
几秒钟之后那边又回过来条，在干嘛？
年三十儿上午，安赫还是大早回家，家里安静不少，老妈牌友大多还没疯狂到今天这种日子打天麻将，但几个资深麻将脑残粉还是在屋里凑出桌。
安赫没说什，进厨房，剁馅和面，沉默地包饺子。
厨房窗对着正楼下，能看到进进出出人，别人家儿子女儿孙子孙女都大包小包花团锦簇地赶早回来，挺热闹。
安赫时不时会抬头往楼下看眼，尽管不抱什希望，他还是有那丝期待，期待老爸身影会出现。
但直到中午他把饺子都包好，老爸也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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