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县?”那辰挺有兴趣地问。
“你还知道沙县呢?不是沙县,这个时间就小区后面那个小吃店还送餐,你吃就叫他送过来。”安赫看他眼,之前包裹着那辰那些让人窒息压抑情绪已经看不到痕迹。
“吃,有汤?”那辰抱着被子。
“还挺讲究,要什汤啊
“没有谁会轻易承认自己亲人有精神疾病。”安赫说,拍拍那辰背。
他突然觉得很累,面对着迷茫挣扎着那辰,面对那辰阴暗过去,他觉得透不过气来,毫无疑问,那辰有心理问题,但他却不知道该怎去疏导,他面对着那辰时,有太多个人感情,做不到完全抽离自己,也就没法做出正确判断。
就算刨开这些不算,那辰面对他妈妈这多年,对心理学这些东西认知绝对不是空白,他之前只是说画张画,还没说画什,那辰就已经敏感地反应过来是房树人,而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辰抗拒。
“姥姥说也会疯,就跟妈样,”那辰突然笑笑,低下头,“以前还挺害怕,不过后来想想也没什,要是也疯,就能明白她意思。”
安赫没有说话,他曾经因为那辰漂亮和诱惑对他有兴趣,又因为觉得某些感同身受而愿意容忍那辰接近,但现在他却发现,那辰远比他想像要复杂,那辰痛苦而纠结过去正把他点点往下拉,他跟着那辰忽起忽落情绪点点地向他极力想要摆脱灰暗里沉下去。
,不能走开,要是想走开,她会用绳子把捆在钢琴腿上,直弹直哭……”
安赫握住那辰手,发现他手抖得很厉害。
“那辰……”他开口想要暂时换个话题。
但那辰打断他:“也哭,特别着急,为什听不懂,想听懂,想看到她笑,但就是听不懂,听不懂,就觉得头疼,她每弹个音,就疼下,跟榔头砸似……”
“那辰,”安赫坐起来,把两个烟都掐灭,盒子扔到边,回手搂住那辰肩,“先不说。”
他现在甚至连最浅白安慰话都说不出来,那辰似乎哪里都是伤,也许就连最简单触碰都会让他疼。
“你饿吗?”那辰突然抬起头看着他。
“不饿,”安赫愣愣,“刚吃完不到两个小时你又饿?”
“说话说饿,”那辰按按肚子,“怎办?”
“……蒸饺吃?”安赫有些无奈地下床拿过手机,“拌面?”
“其实直到现在也不懂,”那辰没有停下,语速很快地说着,“她唱歌,她唱戏,她弹曲子,她说话……都不懂,全都烙在脑子里,但还是不懂!”
“大七,”安赫打开床头灯,淡淡暖黄色充满房间,他看着那辰眼睛,“每个人表达方式不同,这不是你错。”
“可她是妈!”那辰突然提高声音,“听不明白妈意思!”
“知道她是你妈,”安赫抓抓他肩,声音很稳地说,“但是她病,她没有办法让你明白,这不是你错,她是病人。”
那辰停下来,呼吸有些急,视线落在安赫身后某个地方,过会儿才轻轻说句:“是啊,妈疯,那时她就已经疯,只是谁也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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