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蒋丞抬头看着他,“不好洗吧,还有血。”
“还行,洗掉反正。”顾飞说。
“谢谢。”蒋丞说。
“不客气,”顾飞在收银台后面坐下,腿搭到台面上,“主要是不洗太恶心,你又不拿走。”
“……操,”蒋丞说,“那是忘。”
“让让,让让……”蒋丞跟在他后头,把他推开之后进店里,原地蹦好会儿才屁股坐到椅子上,“靠,冻死。”
“你什时候来?”顾飞拿个电热烤火器放他旁边打开。
“七点五十。”蒋丞把装着衣服袋子往收银台上扔。
“这早。”顾飞愣愣。
“,”蒋丞指指自己,“从小接受教育就是守时。”
顾飞往自己家店走过去时候,老远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人,他借着昏暗灯光能看到那人正在人行道上来回蹦着,跟跳舞似。
蒋丞?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看清确是正缩着脖子双手揣兜从门口台阶跳上去又蹦下来蒋丞。
“操!”没等他出声,蒋丞偏头看到他,不知道是冻还是威胁,嗓子压得很低,“你他妈怎不明天才来!”
后面这句说出来之后,顾飞确定他是冻,声音带着颤,还有牙磕在块儿声音。
从墓地回家公交车路线很长,要绕小半个城,顾飞靠着车窗晃着,没晃两站就睡着。
睁眼时候还差站到家,但时间已经过八点,他摸出手机看眼,蒋丞没有发消息过来,估计是还没到。
还有条消息是顾淼,就三个字-
吃。
楼下邻居弄个小饭桌,有时候他回家晚没做饭,顾淼就会自己去邻居家吃,月底顾飞再跟邻居结次账。
说完之后俩人都没再说话。
顾飞很舒服地半躺在收银台后边儿玩手机,蒋丞没手机可玩,就那坐在椅子上发愣。
他知道这个时间这片店除牌室差不多都要关门
顾飞看着他,过会儿才说句:“你到怎没跟说声?”
“说你就能到?”蒋丞说,“再说手机冻得开不机。”
“那怎不先回去,”顾飞拿个杯子,往里放片柠檬,倒杯热水递给他,“过去拿也行。”
“你哪儿来那多废话。”蒋丞拿过杯子喝口水,瞪着烤火器。
顾飞没再问:“你衣服明天早上带给你吧,拿回去洗。”
“不好意思,”顾飞边掏钥匙边说,“公交车,开得慢。”
“不是,”蒋丞指指他家店关着门,“你家这生意做得很随心啊。”
“嗯?”顾飞看他眼。
“人隔壁大夫刚才走时候说下午就没开门。”蒋丞说。
“是,”顾飞把门打开,屋里暖气扑出来,“今天是妈在这儿,下午……大概有事儿走。”
不过偶尔老妈心血来潮也会做两次饭,老妈做菜很好吃,他和顾淼都爱吃,只是吃次很困难-
在楼下吃吗?-
嗯
顾飞把手机放回兜里,走到车门边等着下车,这小丫头越来越酷,连打字都惜字如金。
八点多对于冬天旧城区来说已经挺晚,对于他们旧中之旧几条街来说基本算深夜,店铺都这个时间关门,也没什人再出门儿,除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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