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3号楼之后,江予夺没有回家,而是去商场。
商场人很多,声音也很多,如果有危险,不容易发现。
但商场灯光明亮,色彩斑斓,每眼都能让他发闷心情稍稍上扬。
他坐在商场楼梯边休息椅上,静静看着眼前人群。
程恪从大门口进来时候,被棉
死个人。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
卢茜那里有登记,但也只是登记下,登记本那页翻过去之后,甚至在写下下个人信息之后,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个人是谁,叫什,从哪里来,要干什。
现在这个人死。
消失在很多人身边。
屋里窗户开着条缝,门打开之后空气对流,股陈旧而颓败气息卷出来。
以前收租时间短,所以这是江予夺第次闻到他屋里味道,他实在想不通瘦大叔是怎能把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屋子住出这种气味来。
但这种气味,他却非常熟悉。
不见光,不通风,不收拾,不打扫,也没有人气儿。
他有很多年,就生活在这样气息里。
他害怕那种被人逼迫感觉。
3号楼里这堆租房,交房租最干脆,就是这户,跟小姑娘住隔壁个瘦大叔。
在这儿住几个月,每次收租,都是开门,递过钱,拿走收据,气呵成,连话都不用多说。
不过今天瘦大叔却直没有开门,江予夺在门外等好几分钟,里面也没有动静。
“这人不是不出门吗?”大斌也有些奇怪,上前又敲几下,还喊声,“开门!收房租!”
不是来找麻烦,就是来收个房租,你要想给找麻烦,是不看脸和胸。”
“哎呀!”小姑娘把抢下手机,转身往屋里走,顺手把门关,“烦死,等着!”
江予夺伸脚挡下,门没关上,她又回头看眼。
“快点儿。”江予夺看着她。
几分钟之后,小姑娘终于磨磨叽叽地把房租给交。
却没有人看到。
江予夺没有见过谁死。
但他想象过无数次。
无声无息存在。
无声无息消失。
这就是点希望也看不到气息。
“操!”大斌进屋没两秒钟就退出来,脸惊慌。
江予夺眼就看明白里头发生什事,他没有再进去,关上门之后让大斌报警。
警察很快就来,平时躲租都躲得跟消失在人间样租户们,这会儿全都出来,挤在这层看热闹。
江予夺有些喘不上来气。
旁边门打开,那个小姑娘探出头:“两天都没听见他出来扔垃圾。”
江予夺看着她。
“死里头吧?”她又说,“好像本来就有病。”
江予夺皱皱眉,转头看眼大斌。
大斌拿出钥匙,过去把门给打开,推开门时候又冲里头喊声:“人呢!”
江予夺把钱收好,又踢踢旁边门。
越便宜租金,收起来就越难。
很多只能选择这样租金档次人,哪怕是拿出去分钱,都很难做到干脆利索,能拖天哪怕能拖十分钟,也会让他们觉得值得。
江予夺没有体会过拖租是什感觉。
没钱时候他什地方都睡过,手头有点儿钱时候,卢茜问他要租金,他连秒都没有犹豫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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