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没再说话,拿遥控器,打开电视,对着春晚开始发呆。
“点啊——”晏航冲崔逸喊嗓子,他挑着挂鞭站在山边,等着那头崔逸点。
小区物业在山边给业主清块空地出来让大家集中放鞭炮,这会儿四周鞭炮都点着,就他俩还在这儿杵着。
“这个引信有点儿短啊——”崔逸喊着回答,打着打火机研究着,“给它弄长点儿——”
“
吃完年夜饭,他把礼物拎出来放到桌上,样样拿出来。
“这是给,姥姥,”他拿出烟,“以后少,少抽点儿。”
“那你还给买烟?”姥姥啧声,把烟拿过去看看,又啧声,“有钱呢,上你姥这儿显摆来。”
“小卖部买,”初看着他,“你退,掉换钱呗。”
还没等他把帽子拿出来,姥爷已经自己伸手到袋子里拿:“这帽子还行,不过没现在这个好,现在东西就是不行,这帽子戴十多年,也没坏。”
“嗯。”初点拉开后车门,把大兜年货拿出来。
如果有天他真能离开这里,爷爷奶奶,还有小姨,就会是他最想念人。
人很奇怪,这里对于他来说,有太多灰暗记忆,但到最后,他能记住,却都是好。
爷爷对他很好,奶奶对他很好,小姨对他很好,何教练和小林还有前台小姐姐,都对他很好。
还有晏航。
“不管。”初笑笑。
“你们这些小孩儿啊,个个都有主意,”何教练说,“不过也挺好,自己选路,走不动没人可埋怨。”
“走得动。”初说。
走得动。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有劲,别说走,跑也跑得动。
“那你别要,还给他。”老妈说。
初把装着围巾盒子放到老妈面前:“新年,快乐。”
老妈看他眼,打开盒子,看到里面围巾时候皱皱眉,盯会儿才拿出来,看到围巾下面红包时候,她叹口气。
礼物送完。
除老爸那份。
以往过年,老爸会拿些钱回来,公司会发点儿年货,他再跑跑腿儿,再买些,大年夜放挂鞭,吃饭发呆,然后跟姨姥小姨那边吃顿饭,顺便吵几架,合适可能还能打架,过年就这过。
今年就没这复杂,家里这个情况,根本不需要过年。
初去给老妈买条围巾,不知道为什,他本来想找到以前那家店,但年代有些久远,那片都已经拆。
老妈围巾,姥姥两条烟,姥爷顶厚呢帽子,东西都不贵,但这是他打从被老妈退掉当年那条围巾之后,第次给家里人买礼物。
他还从自己存钱里拿千出来,包个红包,放在围巾里。
跑到小姨车旁边时候,小姨看他就叹口气:“你这天个样啊,你要不每月给发张自拍吧,怕久没见不认识。”
“英俊,吗?”初问。
“好英俊好帅气啊,”小姨笑着说,又指指后座,“给你家带点儿年货,看你家估计也没人管这事儿吧?”
“管,”初说,“以前也,是跑腿儿。”
“你现在不是忙着攒钱当首富,拿上吧,”小姨说,“过年有时间给打电话,带你吃大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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