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头
。”他说。
“又熬夜吗？身体不要啊！”老板娘又说，递瓶冰水给他，“跑来
吗这
头汗。”
“骑自行车来。”林城步接过水灌两口。
“歇会儿再弄吧，也不急这几分钟，”老板娘拍拍他肩，“昨天那条鱼，杨老板说咸点儿，你今天注意些。”
“嗯。”林城步应声。
他递根烟过去，傻子接过别在自己耳朵上。
“你都拿着吧，”元午拿两根出来，把烟盒放到他兜里，“
会儿也不抽，睡觉。”
傻子笑笑，指指他笔记本。
“嗯，是想写点儿东西，但写会儿肯定就睡着。”元午说。
东湾南边有小块因为面积小下种不旱地，上面有棵槐树，孤零零地杵着，汛期这树有时候能被淹得只剩下树冠。
傻子住在村里，是个哑巴，他家田在东湾那边旱地上，去地里得带着牛划船过去。
元午每次去东湾，都是跟傻子块儿过去，傻子回来时候再把他捎回来。
“带到南边那棵树旁边吧。”元午跟着傻子和他牛上船。
傻子点点头。
这人其实不傻，只是因为不能说话，有时候显得有些迟钝。
啊。”元午也小声说。
大头没再说话，只是有些郁闷地跟着他往码头走，走会儿才又开口：“你为什
扎辫子。”
“热。”元午说。
“女孩儿才扎辫子，”大头似乎还因为不能去东湾有些不爽，“你是女吗，你又不是，你为什扎……”
“因为帅，”元午弯腰凑到他眼前，“帅。”
这是家私房菜馆，不是林城步家祖传手艺，不过是林城步师傅家祖传，招牌菜是道豆腐。
这道豆腐不能直接用买来豆腐做，得从磨豆腐开始，每个步骤都是保密。
林城步每三天要做次豆腐，这天得大早就到店里开始准备，否则客人点菜时候就来不及做。
这两天他没太睡好，躺下瞪眼儿能瞪到半夜，刚合眼，太阳就出
水不大日子里，元午挺愿意上这儿来，经常在树下呆就是天。
发呆，或者睡觉。
有时候觉得挺忙，其实也许就是在这里睡天。
看着傻子和他牛在芦苇里慢慢消失不见之后，元午打个呵欠，把笔记本打开放在腿上。
“你今天怎这晚，晚上要用豆腐还没弄呢，是不是不舒服？”林城步进后厨，衣服还没换，老板娘就皱着眉过来，很关切地看着他脸。
但元午觉得挺好，傻子对他也不像村子里人那好奇，般他说什，傻子就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这种天天坐船牛上船就会在船中间趴下，很悠闲地看着主人慢慢撑着船带着它在芦苇之间穿行。
元午每次都觉得挺有意思。
“抽烟吗？”他拿烟盒冲傻子晃晃。
傻子点点头。
“也帅。”大头说。
“那你扎呗。”元午跳上码头。
“……没有……头发不够长，”大头揪揪头上短毛，有些伤感地在条船上坐下，手托着下巴，“你什时候回啊？”
“傻子叔回来就回。”元午指指岸上牵着牛过来人。
“哦，”大头点点头，又冲那人喊声，“傻子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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