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吧，”方驰咬着手电含糊不清地说，等孙问渠站稳之后他把手电放在
石头上，“速战速决。”
孙问渠站石头后边儿没动静，方驰看着他：“尿啊。”
“你不看？”孙问渠说。
“你是不是有病？”方驰压着声音。
“你不看你能站远点儿
？”孙问渠乐，“这听着直播
挺不好意思
。”
没过多久，四周开始变得不太安静。
呼噜声，吧唧嘴声，磨牙声，间或还有
两句梦话，听得本来就瞌睡浅入睡难于上青天孙问渠睡意全无。
愣会儿，他有点儿想尿尿。
从睡袋里爬出来，再爬出帐篷，穿好鞋，犹豫着是要叫方驰还是就自己找个地儿随便尿。
腿上伤其实还成，已经不疼，也没太大感觉，比起那道口子，身上那些磕碰地方还更难受些。
袋又探出头：“哎，发现个问题。”
方驰看着他。
“你是不是没有帐篷？”孙问渠往四周看看，人基本上已经全进帐篷，没有空出来。
“没有，”方驰说，“不需要那个。”
“那你怎睡？”孙问渠有些吃惊。
“太神奇，”方驰转身往旁边走几步，“你还有不好意思时候。”
孙问渠没说话，他长这大第次尿尿如此专心，就怕尿慢身后窜出个什东西来。
整理好裤子之后他往方驰那边看眼，方驰正背对着他仰着头往夜空上瞅着，看上去很沉醉样子。
孙问渠靠在石头边也没催他，不知道为什，方驰在他眼里还算是个小孩儿，但却时不时会让人觉得踏实，就是看见他就会不再担心身后会窜出什玩意儿来那种踏实。
他试着走几步，还没走出三米远，旁边睡袋坐起来。
“哎哟你吓跳。”孙问渠本来就觉得三米之外黑得跟什似挺吓人，旁边再立起来个蚕茧，顿时就觉得身上发毛。
“不是让你叫，”方驰扯开睡袋爬出来，走到他身边拉过他胳膊往肩上架，“要再摔下明天真没法把你弄下去。”
“不至于，腿现在不疼，”孙问渠笑笑，“就是有点儿……慎得慌。”
方驰拿个手电出来拧亮咬在嘴里，然后胳膊往他腰上搂，半拎半拖地几步就把他弄到旁边块大石头后面。
“用睡袋睡啊，”方驰说，“背个帐篷太累。”
“……哦。”孙问渠回帐篷里。
还是睡不着，他把帐篷上小窗掀开，看着那小方像画样夜空。
外面只剩方驰个人，孙问渠从帐篷缝里能看见他去给篝火加点儿柴，然后把防潮垫铺，套上睡袋很舒服地就躺下。
孙问渠笑笑，个山里野着长大小孩儿，确是跟他身边人不样，说不上来有种什样特质，常常会让人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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