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跑进山里，没有路
就往上爬。
他喜欢听着自己
呼吸，感觉着汗水从脸上背上滑下去。
还真是野大。
去县城以后直不适应，总想着往家跑，好容易适应些，又去城里念高中。
感觉离家越来越远。
方驰把帽子往下拉拉，扣上耳机，把音乐声调大，顺着路跑出村子。
后山很清静，这阵村里不会有人上山，也没有大妈徒步团，整座山连同山下小路上，只有方驰个人。
还有条欢蹦乱跳狗。
这种感觉方驰很喜欢，个人，熟悉景色，熟悉空气，不会被打扰，也不会去想太多乱七八糟事儿。
只有跑，迈腿，大步跨出去，往前跑。
“哦……”胡颖搂着他胳膊，“这个孙大哥，多大年纪啊。”
“应该……快30吧，”方驰说，“干嘛？”
“啊？那是大叔哎，”胡颖想想又笑，“
觉得他好帅啊。”
方驰啧声：“你整天都琢磨什
呢？”
“琢磨帅哥呀，”胡颖松开他胳膊笑着跑进厨房，“姥爷要吃点儿东西！”
地上，裹着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闭上眼睛。
“你拿多少压岁钱？”胡颖在院子里拦住方驰，笑眯眯地问。
“你拿多少拿多少呗，”方驰笑笑，从兜里摸出红包，抽张百出来，“你给拜个年也给你。”
“小驰哥哥过年好。”胡颖马上笑着说句。
“乖。”方驰把钱放到她手上。
如果以后真去外地上个大学，那离家又更远，回家次说不定得千山万水。
见孙问渠次也很难吧？
……这都想哪儿去。
耳朵里是音乐，还有自己呼吸。
往前跑，脸和脖子都能感觉到冰凉风，让人清醒，也让人平静。
没多久方驰就顺着路跑进山里，山路不平，但泥土地却更有弹性，跑起来很舒服。
这山他很熟，小时候爷爷会带着他从这里上山，砍柴，捡蘑菇，夏天他会到最远人最少那个水潭里泡着，游泳，从高高石头上往下扎猛子。
他练攀岩底子差不多也是那时打下。
是挺帅。
方驰揉揉鼻子，吹声口哨，小子从后院穿过客厅跑过来，他冲厨房里喊声：“爷爷出去转转。”
“去吧去吧，中午回来吃饭啊，”爷爷在厨房里说，“你最喜欢大肉饺子，全是肉。”
“嗯。”方驰应声，带着小子跑出院子。
村里路上全是红色炮仗屑，衬上下面雪显得鲜艳喜庆，帮小孩儿边笑边叫地在路上跑着，时不时停下点两个鞭炮。
“还是你好，小辉哥哥抠门儿得不要不要，”胡颖边说边往他手里红包看眼，眼睛下瞪大，“你这是要给人红包还是人家给你啊？这多！”
“嗯？”方驰低头看眼，看到红包里沓钱时才猛地回过神来，这是昨天孙问渠给那个红包。
这厚度少说两千以上，他家给红包没有给这大，他赶紧把红包塞回兜里：“这是……全部红包都搁块儿。”
“过瘾啊，”胡颖笑，又往楼上看看，“孙大哥没起呢？”
“不知道……没吧，”方驰也看眼楼上，窗帘还是拉着，“他昨天也喝不少，估计还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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