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鼻子里发出细细鸣音。
“
对不起爷爷奶奶，对不起爸妈，”方驰闭
闭眼睛，“但是又不知道为什
对不起他们……怎办啊……你告诉好不好……”
方驰电话打过来时候，孙问渠抱着笔记本靠在枕头上已经睡着，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喂？”
“睡啊？”那边传来方驰声音。
“你怎？”孙问渠马上听出他声音变化，沙哑得厉害。
“爷爷，”方驰有些吃力地重新跪好，腰往下全都是麻，跪时候都有点儿找不到平衡，往小子脑袋上撑
把才跪稳，“……”
“先不要说，”爷爷摆摆手，“也别跪着，去睡觉吧。”
方驰没有动。
“这个事也不是现在就能解决，”爷爷说，“明天再说。”
说完爷爷转身慢慢下楼。
楼下电视开着，爷爷奶奶跟他样，从中午到现在，什也没吃。
开始都在屋里，现在他们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频道始终放在中央台没有换过。
也没有听到爷爷奶奶有过交谈，他俩习惯睡觉时间早就已经过，却谁也没去睡，就那坐着，沉默着。
楼下挂钟敲12点时候，方驰终于听到爷爷声音，小声叫奶奶去睡觉。
然后两个人脚步声进楼下卧室，几分钟之后爷爷又走出来。
机从下午到刚才，响很多次，有消息，有电话，他都听到，有别人，也有孙问渠。
孙问渠打好几个电话过来。
但他始终就这跪着坐着没有动。
不敢动。
他害怕听到孙问渠声音，他害怕自己伪装不自己情绪。
“发烧，”方驰咳嗽两声，“昨天咳夜，今天早上发烧。”
本来麻木膝盖休息会儿之后再这跪，不到分钟就开始钻心地疼，方驰不得不咬着牙又坐回地上。
小子挨着他用脑袋在他下巴上蹭蹭，又在他手上下下舔着。
“小子，”方驰搂过它脑袋，小声在它耳边说，“你说该怎办啊？你知道怎办吗？你去劝劝爷爷奶奶好不好？帮劝劝他们……真……很害怕，怕他们气坏，可又没有别路可以走……”
小子仰起头，鼻尖顶在他下巴上，凉凉，湿乎乎。
“真……没有别路可走，”方驰轻轻抓抓它脖子，“这多年就是怕这个，明明不是自己选路但是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点办法都没有……”
方驰看向楼梯口，阵细碎爪子声响起，小子跑上来，围着他转几圈之后，拱拱他小腿，在他脸上舔舔，最后趴在他脚边。
爷爷脚步上楼梯，比平时要重些，像是累。
“回屋睡觉吧。”爷爷走到他跟前儿站下。
“奶奶她……”方驰开口就被自己声音吓跳，干涩沙哑，像是含口沙土，说话都带着颗粒，他清清嗓子，“怎样？”
爷爷叹口气没有说话。
他也害怕听到别人声音，任何个人声音，肖鸣，程漠，他都害怕，他害怕他们会问。
怎样？
什情况？
怎说，爷爷奶奶还好吗？
他害怕去回答，害怕去想起之前混乱而心疼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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