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危险
。”苏池忍不住摇摇头，“夏熔他……”
“担心他会走不出来？”许平点根烟，在袅袅烟雾中慢慢吐出烟圈，“……
也许太自私吧，为电影，现在只想让他先‘走进去’。”
苏池有些不忍道：“还不够吗？”
“不。”许平把头轻轻摇摇，“体验派
演员，成为角色过程就像在做减法。人自是多面，就像
个大集合；而角色注定是窄面，是小集合，他们做减法，就是要将自大集合中、不符合角色小集合部分去掉，取其中交集，从而既是自，又是角色。”
“夏熔减法做得还不够，他身上那种天生优越、明朗，是不应该属于傅凛，特别是十年后傅凛。这点不想提醒他。”许平用指节，在摄像机屏幕上敲敲，“必须靠他自己，把自这部分，亲手剔除掉。”
他NG第十次，被导演这样劈头盖脸地骂，回过头来，眼神茫然，连剧组里有人都看得心软，说：“他妆要花，先去给他补妆，咱们暂停下吧。”
许平答应，将喇叭随手扔到边小马扎上，眼睛注视着摄像机里回放，从表情里看不出喜怒。
夏熔垂着眼睫，任由化妆师路小跑上前，给他擦汗、补妆，也不知道在发什
呆。
“觉得，日常戏是最难拍。”苏池走过来，和许平起看回放。
许平看会儿摄像机，反倒挑起嘴角，浮起抹笑容：“你说得对。”
者分钟，他还是忍得下来。
但就是这场戏，让夏熔被导演骂懵。
“卡。感觉不对，重来。”
“卡。说人物感觉不对。”
“卡。再来。”
=====
这场戏最终还是没有拍成，许平后来直接让苏池和赵檬过来，把预定明天戏挪到今天演，让夏熔回去“好好想想”，“想”不好就不用继续拍——当然，措辞还是比较客气版本：“想不明白就先暂时不着急拍你，让苏池他们帮着赶赶进度”。
苏池他们就是可以加快进度
“看出来吗？你们和他表演方式不同。”许平问道。
“嗯。”苏池点点头，“以前看他拍偶像剧，只觉得自然真实，到现场才知道，他原来是这种演法……”
“好多年没看到这种演员。天才样体验派。”许平唏嘘似地说，“你们拍戏，是在心里先构建出个角色形象，这个人应该是这样，应该是那样，拿捏他情感，给他设计各种细节和小动作……他不是。他是从这里出发——”
许平以手握拳，不轻不重地锤锤自己胸口：“要真实地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人，他还是他，只不过经历和情境完全变。夏熔还是夏熔，只不过换个名字叫傅凛。”
“这种演员演技是绝对自然真实，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演技，他没有在‘演’，他只是在做出自己‘反应’。”
“卡。”
……
“夏熔，你到底会不会演？”
……
夏熔回过头来，现在是夏末，暑热未消，他们拍摄场景却是处于深秋，他将傅凛秋装制服穿得严丝合缝、丝不苟。饶是坐在顶层天台、旁边还有鼓风机人为送风，将他头发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夏熔额头还是沁出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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