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
伤口很疼，这疼痛是无法忽略，又不能继续冰敷。司君在冰箱前站
会儿，转身去酒柜里拿瓶酒，慢慢倒进水晶杯里。
有伤口，不宜饮酒。
作为医生，他知道。
暗红色酒液在水晶杯底摇晃，如鲜血样诱人。司君缓缓闭上眼，喝口。再名贵也还是酒，苦涩，冲刷伤口会加剧疼痛。
放下酒杯，快步走到洗手间，换下口中止血棉。镜中男人，苍白瘦削，嘴角撕裂。
夏渝州：“陈默呢？叫他来接电话。”
不多时，儿子噔噔噔跑过来：“爸爸，你是要问
晚饭吃什
吗？”
夏渝州：“不，你晚饭有人会解决，爸爸现在给你委派个光荣而艰巨任务。”
儿子：“可以拒绝吗？不想陪阿叔看演唱会，那种幼稚追星行为只有小学生才会做。”
小孩子智商太高也不好，大人还没开口骗就被戳穿，点都不可爱。
闺女必须有排面！”
电话那头亲爹粉，听到自家哥哥称呼小爱豆为“咱家闺女”，顿时心花怒放，憨笑两声：“嘿嘿，哥你真上道，明天给你赞助台咖啡机！包年咖啡胶囊！”
挂弟弟电话，夏渝州得意洋洋地吹声口哨，冲司君抬抬眉毛，炫耀自己成功讹到台咖啡机。
司君静静地看着他：“你要去看演唱会吗？送你去。”
“啊，不用不用，会儿他来接，”夏渝州按住司君准备拧钥匙手，自己打开车门，“你先回公寓吧。”
嘴角？
“嘶——”司君这才发现，自己嘴角受伤，有点轻微撕裂。可以想象，夏医生在他昏睡期间是怎撬开他嘴巴大动干戈。白天因为牙太疼，忽略这点刺痛，导致他错过追究牙医责任最佳时间。
无奈摇头，给嘴角也涂点药。
回到客厅，坐在不开灯寂静大屋里，听着时钟滴答声音。半晌，司君收起酒杯，打开落地灯，从书柜里拿出套乐高积木，慢悠悠地拼起来。
“叮咚！
“这是你应付利息，儿子，”夏渝州面不改色，义正言辞，“爸爸还在为你身世问题奔忙，如果不替爸爸照顾你孤独、可怜、追星追傻叔叔，你就得自己来面对沈家问题。”
“没问题爸爸，定让阿叔度过个充满亲情愉快夜晚。”乖巧儿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听起来半分都不勉强。
夏渝州甚是满意：“乖。”
挂电话，笑眯眯地将手机揣进兜里，优哉游哉地往步行街走去。
司君个人回到公寓，把夏渝州那堆乱七八糟东西放好。两颗头颅模型，摆到展示架上，在黑白色调屋子里呲牙咧嘴有些渗人。想想，还是放进盒子里，回头给夏渝州带去诊所。
司君看着他利落下车，沉默片刻：“几点结束，去接你。”
“别，也不知道几点，到时候搭周树车就行，”夏渝州摆手，怕司君不放心又补充句，“反正十点之前肯定回去。”
车门被关上，司君眼中光亮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但终究没有说什，跟夏渝州挥挥手便驱车离开。
夏渝州看着银色跑车消失在视线里，这才重新拿起手机，打个电话。
“您好，这里是夏天牙科诊所。”电话直接打到诊所前台，被思思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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