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起身,走两步才想起手中还端着药碗,“世子,这药……”
“倒。”
水榭外面站着名紫衣侍女,瞧见侍卫原封不动地把药端出来,顿时叉起腰,“刚才进去时候你怎跟保证?这药可动口吗?”
侍卫涨红脸,“世子说倒,就……”就下意识听从他领命走出来。
“瞧你这点出息。”紫衣侍女撇嘴,接过药碗,嘴上说得厉害,自己却也不敢再进去劝,只能又骂侍卫两句撒气。
“这已经是第三天,再推都要过头七!”赵夫人咬着口参差不齐牙,气道,“叫他们早些来啊!”
前日发丧,理应今日下葬,但因为大少爷死得太蹊跷,赵家要找线索,便耽搁天,如今因为沈家还要再推。
“胡闹!浣星海大人,是能催得动吗?”赵万户被妻子无理取闹弄得有些火大。
赵家是世袭万户,隶属北域玄国公治下。食邑万户,有收税租资格,无吏治之权。说到底,也不过是沈家属臣。哪里有附庸命令主人道理?
浣星海,便是沈家所在,整个北域中心。
掀开门帘,炭火温暖气息扑面而来,让冻透林信禁不住打个冷颤。
赵夫人头上绑着根防受风布巾,精神不济地单手撑着脸,今日没有描眉,眉间两道断痕便露出来。
记得当年师父来寻他,说第句话便是,“这赵夫人断眉鬼齿,定是个恶毒妇人。”他当时崇拜至极,认定这是个有本事人,二话不说就跟着走。
时隔多年,再见到赵夫人断眉,竟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放着吧。”赵夫人抬抬下巴,没心思理会林信,继续跟丈夫说着沈家事。
查这久,依旧毫无进展。
沈楼站起身,单手握住水榭低矮栏杆,雪落在冷白手背上,缓慢地化成水珠。冰凉触感,也难以平息心中焦灼。
上辈子遇到林信时候,那人已经是不可世割鹿侯,鲜少提及幼时过往,只次喝醉才与他说起。幼时家中遭变,随侍卫路奔逃至侍卫本家
北域寒冷,如今不过是九月中,已经飘起雪。浣星海楼阁中燃起地龙,哪怕是临水小榭,也温暖如春。来往随侍、家将,各个衣衫单薄,唯独坐在水榭上看雪少年,裹着层狐裘。
身着暗色劲装侍卫,端着碗汤药,快步走到少年面前,单膝跪下,低声道:“世子,该进药。”
少年从千山落雪景致里收回目光,没有接那药碗,“可有朱星离消息?”
“朱家也不知其踪,年前有人见到他往西域去,之后便断音信。”侍卫稳稳地端着药,字顿语调平静地说。
“西域……”沈楼缓缓抿紧色泽浅淡薄唇,“再去查。”
“夫人,这个茶……要冷……”林信磕磕巴巴地说,似乎有些急切,但因为年纪小表达不清。
“快点趁热喝,这是尺腥草。”赵万户闻到隐隐尿臊味,便催促妻子快喝。
赵夫人这才想起自己让药庐煎珍贵药材,端起来饮而尽,长舒口气,揉揉额角,“果真好多。”
林信瞥眼通体舒畅赵夫人,重新低下头。
也不知沈家人几时来,赵万户跟妻子商量,推迟长子下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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