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被温泉熏红
脸
沈楼，林信摸摸自己脖颈上细麻绳，赤脚摇摇晃晃走到沈楼面前，脚下
滑，扯着沈楼就摔进水池里。
“噗通！”还穿着中衣沈楼被水浸个透彻，吐出口水，手忙脚乱地把挣扎林信捞起来。
“衣服湿。”林信勉强站好，扯掉自己湿透内衫，露出那块黄玉佩。
剔透无暇鹿回头玉佩，被根细细麻绳拴着，美玉系麻，明珠蒙尘，荒唐得悲凉。这是寻鹿侯林争寒列侯信物，封侯之时昭告天下，作为世家子弟，沈楼自然是认得，“阿信，你……”
林争寒叛出林家，自立门户，被天子封个寻鹿侯，时间风光无两。奈何英年早逝，独子不知所踪。皇帝派人寻许久，终于在林信十六岁那年找到他。本该继承父亲爵位林信，却没有得到寻鹿侯封号，改封个“割鹿侯”。
……
“这
大池子，咱们起洗。”记忆中，氤氲缭绕温泉池，林信骤然收紧扣在他手腕上锁链，将他钉在池壁上，栖身贴过来。
“滚！”
“真是无情，”林信咬着他耳垂，哑声道，“无愧于心玄王殿下，不该亲手把你留在
里面东西弄出来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面对着那样林信，他又怎可能真无愧于心。
色告别，有些舍不得，林信眨眨眼，打个哈欠。
天色不早，见林信犯困，沈楼便不再多留，跟钟家兄弟告辞，回自己客院。林信路攥着沈楼袖子不撒手，钟家不敢当着外人面动手，为保住小命，必须跟沈世子寸步不离。
但这绝非长久之计，若是回头钟长夜寻理由跟沈家讨要他，不明所以沈家将他送过来，那可真是没地方哭去。
“阿信，先去沐浴吧。”桌上堆着钟随风叫人送来礼物，沈楼拿起把灵剑查看。这把剑比寻常灵剑要短上三寸，也要轻便许多，想来是考虑到沈楼近年来身体不好，专门为他打造。
灵剑，是指可以安装鹿璃、游走灵力宝剑。世家子弟通常到十五岁才能得到自己本命灵剑，在此之前用都是长辈送普通灵剑，钟随风送他这个乃属寻常，只是旁边几盒鹿璃就有些过分贵重。
割鹿与寻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割鹿侯职责，就是每年去各地征缴鹿璃。林信手段狠辣，任性妄为，看不顺眼人便要
……
烙印在魂魄里记忆，不合时宜地冒出来，沈楼闭闭眼，弯腰捡起小剑，僵着步子带林信去浴房。
莫归山中有温泉，通向每间院落。浴房里是方青石砌成小水池，墙壁上雕着颗硕大虎头，源源不断地吐着水。池旁放口大缸，里面是清凉山泉水。
沈楼拧动虎头，关闭水闸，虎口停止喷水，摸摸水温有些烫手，便舀些冷水兑进去，“试试烫不烫。”
林信蹬掉鞋袜，伸出只脚脚试水，刚触到水面，便怕痒似缩回来，咯咯笑着又伸过去，踢两下，“不烫。”
“世子……”林信揪着衣摆，站在浴房门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嗯？”沈楼转头看他。
“这个，不会用，”小小脸皱成团，“咱们起洗，好不好？”
起洗……
沈楼手中小剑哐当下砸在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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