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侯府。
林信坐在庭院中央石凳上,拿着块细葛布慢条斯理地擦拭旸谷剑。院子里整整齐齐站着十几名美貌女子,面对着传说中杀人如麻割鹿侯,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开春北边冰河决堤,几个郡糟洪水,朝廷须得去赈灾。冰河开化,天寒地冻,这可是个苦差事。养尊处优京官们互相推来推去,最后自然就落到老好人英王头上。封重学得杂,懂水利,懂农耕,还懂点医术。指挥着修士们固堤修坝,赶在春耕之前排走洪水,安顿百姓。
这差事办得实在漂亮,元朔帝龙颜大悦,当朝夸赞英王,并把春闱之事也并交给他来操持。
这下可是捅太子眼窝子,近来没少找他麻烦。
春闱有多重要,不消细说。朝中已经有风言风语,言说皇帝如此重用英王,是要改立太子。毕竟英王跟权倾朝野割鹿侯如此亲近,若是太子登基,恐怕降不住割鹿侯。
“哗啦啦!”太子将面前矮几推翻,上好天青瓷茶具碎满地,“重修鹿栖台?父皇是把割鹿侯当亲儿子养吧!”
怨恨,但对于自己没能登入仙途直耿耿于怀,发誓要出人头地。
“原来是你。”林信仔细看罗侍君眼,当年那个锦衣华服青年,如今完全换副模样,变得汲汲营营,不择手段。
本以为这场“他乡遇故知”戏唱便罢,没料想第二天罗侍君就找上门来,要朱星离给他做举荐。
“太师,咱们也算有缘。皇上已经许诺给官位,只消过春闱便可,想请您做保举人。”罗侍君得到皇帝认可,整个人都有底气,言语间也学会墉都腔调,好似把这个机会给朱星离乃是赏赐般。
“哎,屎可以乱吃,亲不能乱认,咱俩可没什缘分。”朱星离连连摆手,很是认真地说。
“殿下,慎言。”东宫官赶紧劝慰。如今钟有玉回去当国公,没人在太子身边说笑话逗闷子,他们日子就越发不好过。
太子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谁也没想到,年纪轻轻林信把差事办得如此完美无缺,次岁贡就削二十几个县回来,远远超过元朔帝预期。
鹿栖台作为早年赏赐给林争寒封地,年久失修,早就不能住人。这次,封卓奕为奖励林信,着人按行宫规制重修鹿栖台。说是行宫规制,其实鹿栖台真正屋舍面积还不足行宫三分之,费不那多钱。
但无论如何,这也足以让朝臣明白割鹿侯受宠程度。借着京中侯府门匾落成之际,给林信送不少厚礼。
“灭狼之计,可以提前。”太子看着手中消息,沉声道。
没料想朱星离拒绝得如此干脆,罗侍君脸涨得通红,胡乱说两句便甩袖走人。
“啧,看来是望亭侯不要他。”林信倚在廊下,看着罗侍君略显佝偻背影,无论如何都跟洛川小城里那肆意青年才俊联系到起。人在矮檐下久,就会折脊骨。
“还不是因为你,先去望亭侯家,让他丢主子。”封重穿着锈五爪银龙亲王常服,缓步走来,在林信开口骂他之前,塞盒点心过去。“刚出炉,尝尝。”
林信撇嘴,“听说你差事办不错,皇上赏你?”
“哎,别提。”封重苦恼地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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