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贺若睁着眼睛,什也不知道。
远处有将士高歌,随着大漠风声飘过帅帐: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戈矛。】
同袍之人尚在,王却不知去何方,这些年戈矛,竟是为具空皮囊。那个与他共饮三坛醉卧沙场王,早已不在。
林曲手里还捏着那只金灯盏,忽明忽暗,看到温石兰如此,禁不住叹口气,将手中东西递给他
沈楹楹自始至终没抬头,这些人是不是都忘,她还是个未出阁姑娘!姑娘!
暖暖糯糯鼻音钻进耳朵里,使得沈楼不自觉地放缓脸色。云开雾散,林信立时不怕,转头四下看:“舅舅呢?”
帐子里几人顿时都不说话,朱星离轻咳声,掀开挂在侧舆图。
小玩意儿都带回来,乌洛兰贺若身体自然也带回来,此刻正放在舆图后面木板床上。温石兰还穿着那件带血衣裳,面色灰败地守在旁,不说话也不动,比贺若更像具尸体。
贺若周身垂着许多红线,风吹动时候,他会眨眼或是抖抖手指。朱星离眼馋不已,特别想玩,但怕被温石兰咬,只能远远看着:“这精致傀儡,世所罕见。”
嘴油。朱星离则坐在帅座上,摆弄大巫留下小物件,啧啧称奇。
林曲跪坐在矮几前,不知从那里寻画纸,描摹那盏金灯罩上花纹,笔划沉静栖逸,与那吵闹三人仿佛不在同个世界。偶尔说句:“这花纹,与林家收藏件上古灵器颇有些相像。”
“哦?那灵器是做什?”朱星离抬头看他,恰好瞧见走进来林信,“信儿……”
屋中所有人都看过去,尚未来得及说话,林信就被人从身后抄抱起来。
“怎跑出来?”沈楼眼中带着些薄怒,只是练个兵功夫,床上人就不见,惊得他出身冷汗。
“大汗,死多少年?”温石兰抬眼看向林信,声音又低又哑,像是许久没有喝水般。
“若是没猜错,应是在娘出逃之前就死,”林信从沈楼怀里跳下来,想靠近却被沈楼揽住,便没有坚持,索性靠在沈楼身上,“你没发现,他脸只有二十几岁吗?”
温石兰与乌洛兰贺若自小相识,起长大,起打天下,当然知道这是贺若二十多岁时脸。听到林信说这话,缓缓闭上干涩眼。
贺若第次征服部族时候,是温石兰与他起,所以统得特别快。草原上人崇拜强者,贺若要做大汗,就需要威望。温石兰甘愿做个隐形人,把所有战绩都推给贺若,这才有“朝袭阴山头,夜破阴山尾”传奇。
“赀虏宥连这个贱种!”温石兰突然把贺若紧紧抱进怀里,宛如困兽般低吼,“他毁草原太阳!”
“醒不见你,想你。”林信见沈楼脸色不好,立时乖巧地搂住他脖子蹭脸。
朱星离打半招呼又吞回去,单手捂住眼。
封重嘴里鸡腿“啪嗒”声掉在地上,顿时痛心疾首,也不知该先捡鸡腿还是先管林信。“你,你们两个怎回事?”
林曲眸色微闪,脸上笑意丝毫未变,扯住就要冲过去封重,温声问道:“不负腿脚可也伤到?”
林信故作娇羞地把脸埋进沈楼胸口,小声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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