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检查员衣角微动,他看着苏鹤亭手松,原地消失。水管还在“哗啦啦”地喷水,打湿他裤腿。他独自站着,指间空荡荡。
***
苏鹤亭第二次坠入晕眩,好像刚刚从跳楼机上下来。他睁开眼,忍住干呕冲动,扶住座椅。炙热阳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房间里空调风。那风吹得他背部凉透,恶心感加重。
“关掉,”苏鹤亭把脸埋进手臂里,“别吹。”
检查员问:“还来吗?”
苏鹤亭鬼使神差地又“嗯——”声,仿佛不答应这手就抽不回来。
检查员不太信:“铃铛你会戴吗?”
苏鹤亭说:“……戴。”又在心里默默接个“吧”。
检查员得到答案就松开手,拿正水管,想把水关。
是哪里没有服务到位吗哥们?
检查员等须臾,说:“你说要帮冲。”
“……没错。”苏鹤亭夹住水管,人生第次给别人挽袖子。他笨手笨脚,把检查员袖口折得乌七八糟,本人还相当满意:“忘,不好意思,就这样吧,沾不到水就行。”
苏鹤亭手拿水管,手拉住检查员指尖。两个人都是大男人,突然牵手感觉还挺奇怪。幸好有凉水,能冲淡那股奇怪氛围。
“你在这里待多久,”苏鹤亭忽然问,“四年?”
污秽冲干净,接着冲手背。
“时间要到,”他对背后脚步声说,“恐怕等不到下次入夜,提前跟你说声拜拜。”
检查员望着苏鹤亭。
苏鹤亭稀里糊涂,以为检查员是不情愿蹲下来。他又竖起耳朵,边听动静,边问:“你不洗手吗?过来帮你冲下。”
检查员沉默良久,在苏鹤亭身边蹲下,他蹲着也比苏鹤亭高。
“你在惩罚区里消失二十三个小时,”大姐头手撑脸,手搅动着感冒药,“要不是你生命监测器还正常,都要以为你死。”
“你们信息追踪做得太烂,”苏鹤亭摁住饿痛胃部,抬头眉梢微挑,“可是孤军深入。”
苏鹤亭后知后觉,拽住检查员衣角,没让他走:“你不是有预知能力吗?”
检查员刚准备说什,苏鹤亭脑袋里就“叮”地响起提示音。
糟糕,时间到。
“惩罚区体验结束。
“请保持呼吸,准备回到现实。
检查员垂着眸子,看着手,回答如既往地敷衍:“忘。”
“好吧,”苏鹤亭晃下水管,“你这回答,下次就不来。”
这话刚出口,苏鹤亭手指就被检查员攥紧。水管“刺”地喷到两个人手臂上,把袖子都淋湿。
检查员半晌后说:“五年。”
苏鹤亭搞不懂五年为什要握手,但他秉承着友好战友情,没有对检查员使用过肩摔,而是拧巴地“嗯——”声,好像话题非常沉重。
苏鹤亭不想输,悄无声息地挺直背。他很是大方地挪挪脚,把位置让出来,示意检查员伸手。
检查员很听话,把手伸出来。
苏鹤亭抬头,跟他面对面,诧异地问:“你不挽下袖子?”
检查员不动,他深色眸子眨也不眨,里面映着苏鹤亭轮廓。不知是不是错觉,苏鹤亭感觉他此刻目光和前几次都不同,有种隐约不满。
苏鹤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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