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岸边,站不少看热闹人,他们见到江潮儿小船竟是真离开码头,进入沧澜江中,不少人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
直到刚才,所有人都将江潮儿话当做吹牛般玩笑,此时小船入江,江潮儿摆桨,众人才忽醒悟,这孩子,竟是认真。
江风猎猎,吹林如翡黑发飞扬,两袖荡荡,身下小船在江流里摇摆不定,好似下刻便会被大浪倾覆。站在船头江潮儿,却成船上定海针,江水溅起,将他衣摆浸透,少年脸上却依旧挂着夸张笑,他饮下口怀中葫芦里酒水,道:“少爷注意——要拐弯——”说罢猛地拉起船帆,调整小船方向。
小船被风吹着拐个弯儿,躲开若隐若现暗礁。林如翡第次渡江,便有如此新奇体验,觉得格外有趣,目不转睛看着。
“公子,抓紧!”江潮儿大叫。
便冲着林如翡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
两人说话时,客栈里人都没吭声,但脸上大多都是些嘲弄神情,还有人笑幸灾乐祸,显然是觉得林如翡这个公子哥脑子突然进水,竟是相信江潮儿这个毛都没生齐半大小子。
对于这种事,林如翡向来懒得解释,带着浮花玉蕊,跟随江潮儿出客栈。
客栈外头,有条石子铺成小路,顺着小路下去,就能到江边,江边有个简陋码头,码头上用绳索系着不少船舶,有漂亮大船,也有像江潮儿那样小渔船。
或许是觉得自己船不太漂亮,江潮儿有些不好意思道:“船小,公子莫嫌弃。”
又是个猛浪打来,小船发出令人牙酸吱嘎声,林如翡扶着桅杆,看着两旁呼啸而过江水,提高声音:“你来回多少趟?”
“数不清楚——”江潮儿笑道,“父亲去世后,家里便剩下人,就想着,家传手艺不能就这样埋没,便也想当个摆渡人,只可惜年龄小,又生瘦,没几个客人信!”
也是,和其他健壮摆渡人相比,江潮儿外表,实在难让人取信。再加上沧澜江险峻,哪个渡客会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不过没关系,等到再大些,就是这里最厉害摆渡人,公子若是想要乘船,就来找,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少年人张狂在他身上并不讨厌,江潮儿笑坦荡,用稚嫩语调说着最狂话。
林如翡被他笑容传染,也跟
林如翡倒是觉得这小船挺有意思,笑道:“这船用多久?”
“是祖上传下来,运气好着呢,从来没有翻过。”江潮儿说到这儿,落寞垂眸,小声喃喃道,“若是父亲用是这艘船,想来也不会……”他顿顿,又笑,“您也不用担心简陋,经常修补着,好用很!”
船确很小,船舱里容纳三人都十分勉强,林如翡便让浮花和玉蕊待在里面,自己坐在甲板上,看着江潮儿熟练放开绳索,握住船桨。
绳索松开,摇摇晃晃小船便入江,顾玄都就坐在林如翡对面,侧身弯腰,捧起捧昏黄江水。
“公子,江上风浪大,您可要坐稳些。”江潮儿扬起灿烂笑脸,长长吆喝声,“出江咯——”说罢摆动手中船桨,小船便顺着湍急江流而下,直直朝着江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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