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究竟贪多少钱?京城中议论纷纷,有说沈连早就富可敌国,有说沈连钱换成铜板足以填平护城河,有人说沈连府邸都是金砖垒成……越传越玄乎。
传言虽不可信,但空穴来风,必有因由。
当看着箱箱珠宝从沈府库房抬出来时,楼璟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论斗算珍珠、码成墙金砖、堆满屋古玩字画……去势大太监,将所有贪念都放在金银之上,仿佛只有睡在珠宝堆里才能得到些许慰藉。
大公无私让户部*员在院子里清点金银珠宝,楼璟看也不看地在府里瞎逛。
“不愧是皇上钦点皇后,世子爷当真是……”户部主簿朝旁边人比个“佩服”手势。
因着这次大婚比上次更加接近年关,作为平江侯夫人大舅母脱不开身,就让三舅和三舅母夫妻两人上京来。
三舅母周氏,说起来还是关西侯堂妹,周嵩、周崇两兄弟堂姑姑,比起书香世家教养出大舅母,这位将门出身三舅母可就泼辣得多。
“过两日皇家就来催妆,嫁妆准备得如何?”三舅母穿着身遍地金艳色袄裙,带着满面春风笑意坐在主位上,声音很是洪亮,震得魏氏直皱眉头。
二婶看看明显不好惹三舅母,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三舅太太有所不知,开春就分过家,世子嫁妆只能从朱雀堂出,夫人是管不得。”
听说楼璟嫁妆是自己准备,周氏立时就翻脸,“怎,嫁妆之事夫人是不打算管?”
众人也纷纷点头,面对着院子金银财宝,只能吞吞口水,老老实实记账,原因无他,楼璟带上百精兵将这院子围个水泄不通,几百只眼盯着,想顺个珠子进口袋都很难。
楼璟自己优哉游哉地进沈连卧房,这房间极尽奢华,比起皇宫都不逊色。修长手拈起三根清香,点燃,晃灭明火,袅袅青烟在指间缭绕不断。亲手在香案上上柱香,楼璟缓缓道,“沈公公,走好。”
虽然沈连是个人人得而诛之*佞,但他对楼璟确实还算够意思,该给钱分不少,帮他和萧承钧很大忙。
恩怨分明,钱货两清,这柱香也算抵欠沈连情。
上香,楼璟随意地在房中看看,忽而被墙上挂把宝剑吸引目光。
魏氏对徐家人很不待见,去年二舅和大舅母就狠狠落她脸面,如今面对着吵吵嚷嚷三舅母,脸上笑都很勉强,听这咄咄逼人话语,干脆冷下脸来,“世子爷如今统管着安国公府,个深宅妇人也帮不上什忙。”
“有你这当后娘吗?”周氏火气腾地下窜出来,说话也难听起来,“濯玉这是要嫁到皇家去,嫁妆办不好,丢可是楼家人。”
魏氏心里怄得不行,却也只能听着周氏数落。
嫁妆之事,楼璟都交给他账房先生程修儒操办,点也没有过魏氏手,还是照着去年四万两准备。帝后大婚与太子大婚本来就是个规格,且萧承钧刚刚登基,百废待兴,不宜铺张浪费,所以就没有再往上添。左右都是他自己财产,没必要拿出去给人瞻观。
所以,面对着喋喋不休抱怨魏氏三舅母,楼璟也只是笑之,并不多言,继续去忙他抄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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