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九已经抬步往里走,闻言道声:“就在这院子里给世子收拾住处,不必去旁院。”
曲老连声应,行人往里去。辛弈初到此处,却不四下打量,跟在柏九身边安静听话,柏九余光看得清楚,也不知怎做想,竟缓半步,和他并肩走。
“这是主院,除没有其他人。来日你若有兴致,在这里跑马都无人管。从这里侧廊穿过去是书房,往后有松林小亭。那边是曲通院子后门,中途有块方正跑马场,赤业在那里。”末,柏九唇角动动,道:“府里有几匹北阳马,也在处。”
他说途中辛弈直露出倾听神情,模样很认真,柏九拍拍他脑袋,道:“记清楚。”
辛弈点点头,酒窝直没消失过。
,就像七八年没睡过觉似。都回到京都,他也不怕,到底是年轻不懂事,还是骨头硬不怕磕?
马车在柏府大门前没停,直接入门。到里边谢净生先下车,见曲老已经在边上等着。两人少不得寒暄几句,曲老是柏九身边老人,谢净生待他也十分尊敬。只是两人寒暄完又绕几圈话,也不见柏九从车上下来。两人正想着要不要在帘外唤几句,就见那藏青色帘半撩,柏九下车。
他下车,里边正靠着他腿睡得香人个轱辘撞在车壁上,倏地醒,顶着头乱发懵懂四处看,正撞入双冷寂深沉狭眸,凉他个激灵清醒不少。
辛弈张张嘴,好像要打招呼样子。大抵是嘴巴张开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哑巴,又闭回去,只对柏九笑笑。温润眼睛湿漉漉,这笑颊边还旋出个酒窝。
谢净生觉得这小世子真不像是燕王儿子,瞧这心大,点也没怕。
用膳时辛弈吃份量比谢净生还要多,谢净生本想打趣他几句,又想到已经死在婆娑城平王,想到辛弈这几年都在平王手底下,听闻还住着是马棚,恐怕没怎好好吃饱过肚子。已经到嘴边调侃就咽下去,说再也不出来。
用膳后辛弈去给他收拾屋子休息,谢净生看着他温顺背影,忍不住道:“平王,bao虐,看世子如今,恐怕更难权驭北阳。”
柏九指尖推着茶盖玩,唇边嘲弄,道:“谁说要他回北阳。”
谢净生愣,道:“大人将他接入府中……不是为送回北阳?”
辛弈是个大礼。北阳三津只服燕王,燕王死后唯存世子被平王拿捏在手中百般刁难虐待,不过四年,已经足够平王被北阳人记恨辈子。辛弈是哑巴,北阳人是觉得他担不起燕王重任,但这绝不是平王能随意折辱他理由。如今柏九官位再进也进不什,只有爵位加封个二字平定王。说起来是风光无限权倾朝野,实际上却已与左党之间剑拔弩张。没有兵马切实在手始终
可是柏九却出人意料没忽略过去调头就走,而是伸手,将辛弈蹭乱衣襟拉正,道:“到家。”
辛弈对家这个字眼似乎没有什兴趣,只顺着他伸来手,下车。
曲老笑容慈爱道:“世子爷贵安,老奴柏曲,是大人府上管家。”
辛弈点头,冲曲老笑。
曲老疼惜道:“大人快进屋,膳席早备妥。世子爷路奔波辛苦,瞧着清瘦很,如今到大人府上,吃穿用度只管招呼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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