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弈终于抬头,目光像终难抉择后安定。章太炎从袖中摸出把铜钱码在桌上,对辛弈笑道:“世子好气魄。”
这会到此已经结束,三人听那说书先生说那汪藏说唾沫横飞,辛弈面上听入神,实际心思已神游天外。
柏九出身连寒门都称不上,如今虽然人人自危鲜有提及,但每次朝堂纠纷,左派便喜拿此来频频羞辱,最后少不得要清高自傲连表番家势门第。柏九最初入锦衣卫,后能步步青云,确是因任锦衣卫指挥使时甚得圣上亲信。
可这又如何?
朝中人人都是自凭本事才能稳如泰山,出身高门能,那出身微卑柏九又为何不能?皇帝他从来不愁掌中尖刀,他磨把用尽后再折断,可这天下从来不缺甘做他尖刀人。章太炎心心念念是忠君之事,可辛弈,偏偏不好这口。
辛弈坚持无碍,贺安常也不会直擦拭,只将帕子给他。辛弈对他又笑笑,酒窝深,倒让贺安常愣。
章太炎话头由此止住,也不便再提,只能转过,道:“这茶水滚烫,伤着世子可该如何是好。待会儿去时,如许将太医院刘院判给伤药给世子备上份。”
贺安常应声便不再说话。倒是辛弈很是歉疚模样,章太炎慈祥笑道:“是世子烫着,还歉疚什,倒要让老夫挂念非常。老夫今日见世子,不过是想再睹番北阳燕王风采,如今见着,心也跟着放下。世子眼下可是在平定王府中客住?”
辛弈点头,微微腼腆少年像是初入京中不知方向。
章太炎宽厚道:“如此怎好,世子将来是金册金宝,岁禄万石亲王之尊。平定王如今才加封为二字郡王,这尊卑不合,怎能委屈世子。况且平定王年轻气盛,在朝中即是说不二果断性子,在府中又能如何照拂世子?世子若真当老夫是故旧茶友,不如去秦王府上暂住几日。圣上心里惦念着世子辛苦,自然会早早置府。世子以为如何?”
末归去时,贺安常送辛弈下楼。辛弈将上车时,贺安常给他瓷瓶密封伤药。辛弈笑着接过,却听贺安常冷
辛弈似乎有些动摇,却还是摇摇头,手指在桌上写道:平定王待有救命之恩。
章太炎也摇摇头,道:“诛杀平王乃是圣上谕旨,平定王不过遵旨而行,算不得出于本意。世子若当真感激铭记,也应记着圣上。”辛弈颔首,章太炎方继续道:“且如今京中朝堂复杂,贸然与朝臣密往,恐怕也不是圣上所喜欢。平定王此人实在深不可测,绝非朝夕便能交心而论之人。老夫劝世子句,不论如何,还请世子莫要误北阳三津兵马期望。”
恐怕这最后句,才是今日相见重点。辛弈到此终于明白章太炎为何要约他在此,他是向自己说,左派清流丝毫不窥探北阳兵权,但这兵权甚至能给秦王,也绝不能让柏九染指。
辛弈垂头沉思,似被打动。
章太炎也不紧逼,只端茶品味。此时正好那听说书先生惊堂木拍,正声道:“想那汪藏不过品外寒门出身,身街头流氓痞气,断子绝孙入深宫,将自己十八般口才尽数用来,哄那庸君如蜜里酣梦,辨不清黑白!容他区区阉人朝堂上坐,逼满朝忠贞不得安宁!实在可叹可叹!令人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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