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净生闻言笑出声,道:“你好,你好得很。看不出啊贺安常,这负心薄情话你倒说得自如。”他从马上俯身,朝贺安常眉间轻浮地吹吹,道:“可惜前尘旧人美如画,自是薄情也风情。”说罢不等贺安常回话,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边候着人,脚跨进门,边回头对人道:“请吧,贺大人。”
贺安常面色冷淡,言不发跟上。
两人被引至正堂,里边大理寺卿左恺之已经在阶上等着。此人年逾四十,真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眼是虎目,看人时不怒而威,严厉自生。
谢净生先拱手笑道:“左大人,别来无恙啊。”左恺之待他只声冷哼,转向贺安常倒颇为客气。谢净生不以为然,耸耸肩只当看不见。他从前在京都也没少被左恺之哼过,如今成方封吏,更无所谓。
贺安常也十分客气,因他与左恺之都是秉然正色之人,行事作风多有欣赏,如今相持办案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嗯……挺好。”
“那就这叫。”
辛弈怔,立刻道:“恐怕不妥,大人与——”
柏九将茶杯放,看着他重复遍:“就这叫。”
辛弈哑然,在他目光下脸又红。埋头吃饭时,胸口急促几分,暗自想:这叫……就这叫也挺好。
想着,忽然想起昨晚衣领上敬渊二字,他抬头看看柏九正垂眸专心用膳,轻轻咳声,小声试探道:“敬渊?”
对面没反应,连眼皮都未动,辛弈默默垂头喝粥。约摸过半响,才听对面慢吞吞道:“做什。”
辛弈倒笑,道:“敬,肃也。渊,深也。敬渊敬渊,敬肃博渊,这字取得好。”
柏九将手中剥出白蛋递给他,用帕子拭着手,垂眸笑笑,道:“你解得好,但非师父原意也。”他将帕子搁在边,淡淡道:“敬,慎也。渊,默也。慎行默语。是要恭身不言,忠君为臣。”
案上微静。
左恺之客套不多,单刀直入,先将两
却说昨夜何经历之事尚未解决,谢净生今日早便去大理寺。马到人门前,正见贺安常从车上下来。谢净生马鞭转圈,调马头到贺安常跟前。
“酒醒得挺快啊。”谢净生在马背上笑,对贺安常抬抬下颔,“还认得是谁吗?”
贺安常今日官服正经,连扣都丝不苟,就是脸色较往常要更白些,听他如此,只凉凉地扫他眼,抬步要往里去。
“诶。”谢净生马鞭抽,马便悠哉跨挡在贺安常前方,他挑挑眉,道:“您这翻脸不认人功夫怪厉害。真是朝梦醒隔前尘,不得。”
贺安常眸落在他脸上,漠然道:“既知如此,何故纠缠。旧人如斯,悔不当初。”
辛弈不知道柏九师父是谁,京都也没有这个说法,若不是柏九现下提起,他根本不知柏九也有师父。只是这慎行默语四个字,不像是为师赞祝,倒更像是警示严词。
“虽是如此……”辛弈捏着他剥来鸡蛋,咬口道:“倒更喜欢敬肃博渊。听便知是唤大人,念起来也喜欢。”
柏九哦声,道:“念来听听。”
“敬渊。”对面人像是未听见,辛弈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便微微提高音,又唤遍:“敬渊。”
柏九吹着茶,道:“念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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