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弈点头,柏九便调马头带他往回去走。没走大道,挑个沿水偏路绕着。辛弈见他直没再说话,心中七上八下,跟在后边神色多有变化,莫名有点心虚。
“敬、敬渊……”
赤业步缓,停在水边棵垂柳下。柏九回首看他,“怎?”
辛弈到跟前勒马,在马背上局促,开口就是“——”个大喷嚏,打他鼻尖
萧禁还穿开裆裤时候就在这京都里转悠,论对京都熟度,怕只有辛炆比得上他。萧禁马直直往这边来,到跟前先是叠声“好巧、好巧”。
胡庸看是也想到这茬,见着他眼睛都亮,赶忙将人拉,笑道:“巧巧巧,遇着萧大人才是今日好运气。萧大人哪去?”
“随便转转。”萧禁明知故问,“胡大人哪去?”
“正头疼着呢。”胡庸拉住人就没松手过,道:“正巧萧大人无事,不如助助?你说这大苑使团玩什去呢?寻思着,这京都酒楼怕是狮王都去腻味。”
“楼去多不怕,就怕口吃腻。”萧禁摸摸自己腰牌,又装腔作势观会儿日头,才道:“正好这会京卫司没什大事,带两位转转?”
派任旨意大致就是要他陪大苑使团在京都高高兴兴玩好。他接到这个圣旨时还对柏九叹然说。
“圣上还真是执着于这个老实人。”
“软柿子。”柏九伸手过来捏捏他脸颊,“软嫩适手。就总想捏捏。”
辛弈被捏脸颊微红,“幸好不是用牙咬,不然这口下去是实心,还心疼。”
柏九笑,“生吞比较好。”
胡庸连忙道好,和辛弈就同他去。谁知萧禁像和人怄气似,只管将人往花街青楼上带,美名其曰乐趣多。得空就偷偷摸摸给辛弈说姑娘这般那般好,恨不得塞给他七八个,叫他立刻和柏九掰开。
胡庸还真琢磨起来花街游,辛弈无言以对。直到晚上那会三人才从花街出来,辛弈沾身脂粉味,喷嚏不断,打眼睛都红,瞧着可怜。
谁知出来没几步,就见平定王穿身暗红色飞鱼纹圆襟袍子,骑着赤业从花街那头拱桥上不紧不慢过来。辛弈立刻看见萧禁背倏地挺直,小声喊个“老天爷”,然后给胡庸飞快抱拳告辞,不等胡庸回神,骑着马就跑。胡庸见他要走,着急着招待事,对辛弈匆匆摆手追上去。
短短几瞬,只剩辛弈个人在原地。
他见柏九狭眸,便知不好,这身脂粉味挡都挡不住。柏九到跟前,倒也没多问,神色寻常,对他道:“回家去?”
辛弈顿时捂脸。
既然接任,那就得干活。下午他便出府,和鸿胪寺卿胡庸在京都里转。路上这胡大人显然是得口信,对辛弈虽不谄媚,但也十分客气。他个京中孤立无援哑巴世子,自然要做得更加客气,是故这路两人倒也称得上融洽。
“狮王已是第三次来京,对这京中有什稀罕地,怕是早已心中有数,没什兴致。”胡庸在马上琢磨着,“四王子却是头次来,若是拿些太平常,又怕入不得人家眼。”
辛弈也难建议,他今儿才头次大明大方逛京都,更是摸不着门路。正见萧禁骑着马晃过来,他便笑。
老天有眼,让门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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