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怎办。
数钱呗。
颜绝书抱出他在这屋搁钱箱子,打开都是钱,金银铜都丢在堆,他哪个都不嫌弃。就抱着箱子,得劲数。他记账和记数相当厉害,少有出错,账本搁他眼下过,他就能过目不忘,即便少个铜子他都能知道。
但他就喜欢这个个数,不厌其烦,百做不厌。
只是有个奇怪处,就是这个爱金子人,脖子上挂却不是块金子,而是个块玛瑙,杂色斑驳,不值钱。他要边数着钱,边捏着这玛瑙才开心。
“他还长着呢,什不爱吃。”柏九靠在软靠,随意翻翻辛弈以前看卷宗,“但就喜欢他这样,他好什都给。”曲老将方才烧尽灰尘并收拾,就听大人突然转话,道:“孙白平孙女嫁得好。”
曲老笑,“可不是吗,颜大人十九房,排上号。”
“十九房。”柏九翻页,看见他们家世子爷在卷宗下边批注,细细地写着“胡扯”两字。他登时笑出声,道:“颜绝书这个人,确太胡扯。”
既想要天下财银,又想要天下权势。
太贪心,狗也看不过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也踏不上去,直到柏九将他扶起来,让他能选择条平坦大道,也能选择条荆棘险途。不论哪天,这个人都在待他归家。
平王已经死,但是还有人活着。
辛弈跨出步,稳稳踩在阶上。
天幕已暗,星光芒微弱。
“选好。”
就这直输到天亮,外边人来信说青平谢净生谢大人差人送个礼给他。他叫人带上来瞧瞧,茶还没喝,就见下人溜着条凶神恶煞大狗蹿过来。
昨晚梦余威犹在,他手抖,茶烫手。边人干净大呼小叫给擦,唯独他露冷冷地笑,推开碍事小妾,定着那狗。
柏九以为条狗就能吓到他吗?别说是北阳狗京都狗怎样,就是龙椅上那个,他也当条落水狗!
“给江塘再送三船东西。”颜绝书擦过自己烫红手,冷笑道:“给好。”
野狗饿极时候,什都敢抢。你要想收拾它,除非痛打通,打它缩尾调头跑。但你要是没打狠,就少不得顿被它撕咬。
颜绝书梦着几条恶狗追着他死咬,惊醒时软帐粉香,还能触到他温香软玉就横在身边。他坐起身,散发男人还年轻很。
他长张惑人迷离脸,若再瘦弱点,活脱脱是个千娇百媚姑娘。就是这姑娘喜好不太对胃,满屋子都是金灿灿颜色。他就喜欢金子,也只喜欢金子。
连带着妻妾,都得是丰满如元宝似才能入他眼。
边十九房小妾睡得正香,他醒半天也没人理。那狗垂涎恶心样还在脑子里,他胸口堵股气,睡也睡不,推开横在边上人,自己下床披衣倒水喝。
他低声呢喃,不知道是讲给谁听。
火燎蹿上指尖,柏九像是没有知觉。那新到信化成灰烬,他捻捻指尖灰尘,对侧曲老漫不经心道:“晚上就用甘薯罢。”
曲老笑眯眼,“您都用好几日。”
柏九在帕上擦干净手指,笑笑,“就好这口。”
曲老笑道:“咱世子爷也好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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