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敬动动唇角,从自己书袋里扒扒,拿出只布老虎。“你给幼弟石兔子他很爱惜,离时定要带这个给你。他再小点时胆子小,个人睡不好,娘就缝这个给他。他贴身抱,得有它才睡得着。如今给你,以表自己对石兔子喜爱。”
白玹竟露些局促,他将布老虎抱进怀里,轻轻摸摸,“也喜欢。”他眉间病气和戾气都平淡些,显出眉目俊丽,他道:“他叫什?”
“辛弈。”辛敬今日似乎话很多,他接着道:“三弟名笠,却实为个混世魔王。故而在幼弟时,家人谨慎非常,觉得这弈字能驱散们几个兄长王霸混气,斯文很,就叫弈。”
“和着这辛,意好。”白玹果在那布老虎下边寻出个小小弈字,他指尖摩挲其上,竟笑,“辛弈,心意。”
见他笑,辛敬心底那点惶恐才退下。他进来时曲老站外边都要哭,师父恨不得抱着他蹭发鼻涕,他才知道这场病是真要白玹半条命。
爹,回屋。”
燕王含糊嗯声,就由他提灯照路,提提踏踏走着。辛敬这才发觉他还穿着屋里边绒趿子,心里边立刻涌上股酸,又和着点暖,让人眼眶发热。他道:“您这真不讲究,娘也没赶你出来,活菩萨转世。”
“再不讲究也有媳妇。”燕王鬓边几缕白发,在昏暗灯笼下有些打眼。他不在乎踢着绒趿子,“你娘活菩萨转世,也还生你们几个混账小子,还真是道高尺魔高丈。”
到院口,燕王也没接灯笼,就这仙似拖沓着往里飘,“混账。”
这声骂也跟飘似轻悠悠,夜风吹,就消散。
据说当年有人为白玹算命,指他撑过次生死劫难便能寿命得续,福泽深厚。南睢老人既想要个生死劫难,又舍不得个生死劫难。因他这个身体,若是在挺不过这个生死劫难,便是黄泉末路,再也回不来。这次病凶,既然过来,自然要祈求就是这次,日后就让他平平安安活。
因白玹身体,这年辛敬也没怎下山。又匆匆到秋,他该卷铺盖回家时,记起辛靖那句“下回请师兄来北阳”,便提声。不知怎,直不下山白玹竟同意。
冬病之后他就像是真好起来样,这次随辛敬去,还是自己骑马。到北阳,白玹却没随他入府,就在离津住。中途辛靖回来也见次,辛弈这个娇气包当时只顾着哭,也不知道有没有记得为让他不哭而编草蚱蜢那个牵马哥哥。倒是白玹见辛弈,很开心,只这开心,就受寒,整个人就起烧。
他烧起来自然不能与普通人比较,他病久,自然也不是其他大夫敢接手,只能快马加鞭赶回南睢。辛靖
年过,春还没到,辛敬就又骑着他毛驴去南睢山。
这个冬白玹过得不太好,他突然病厉害,几乎连人形都没有。拢在宽袍里时,几乎像是会乘风而去,拉长腰带都栓不住他。
辛敬回来时他已经在榻上。辛敬在他榻边坐下,开头就道:“师兄要驾鹤吗?”
他师父从后边给他脑袋上敲书。
白玹闷闷地笑,“他这是难得打趣。不驾鹤,因鹤不载,当空随风去,它西边去也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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