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卿笑笑:“接着说。”
“只这句‘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慕含章顿顿,抬头看看对面人,“怕是大有深意。”
景韶挠挠头,不甚明白,这句不就是引用古人说法,感慨下自己身为帝王,每日战战兢兢地料理朝政,怕大辰毁在自己手中,好让淮南王明白帝王无奈,顺道安抚之,还能有什问题?
慕含章将信还回去,转头望着他道:“这句话前句是什?”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景韶答道,愣怔片刻,顿时恍然,父皇未尽之言,是说西南与东南王是结党乱国之人,害得他身为帝王也寝食难安,才不得已出兵平叛,警告淮南王莫要学他们,走那险窄幽暗之路,自取灭亡。
景韶被自家王妃那利索当然“们”顺毛,哼哼着不再多言。
顾淮卿面色如常,又给景韶添杯茶:“那是自然,昨日要跟景韶结拜,就是看他非富即贵,以后没着落也好有个投奔之人。”
这人脸皮还真不是般厚,慕含章无奈地笑笑,突然觉得自家王爷还是有点羞耻心。
奔着相同利益,要结盟便很是容易,淮南王问景韶以后打算,听到他说准备把自己同胞哥哥推上皇位时候不免有些惊讶。这人做这多,竟是为给他人做嫁衣裳?微微眯起略显狭长眼睛,看着对面两个人。
景韶把小橘子皮剥,掰开递给身边人半,慕含章接,顺手帮他擦擦沾上汁水手指。
“淮南年年按时纳贡,纵然秦淮河发大水淹丹阳城,也不曾克扣厘,”顾淮卿将信函收起来,唇边勾起抹冷笑,“皇上这是挑不出错处想要主动献出封地吗?”
“大哥应当庆幸,这般说辞只是试探之意,”慕含章缓缓摩挲着手中近乎透明白玉杯道,“过段时间恐怕会说得越来越直白。”顾淮卿比景韶大两岁,算起来也比他大,叫声大哥并不吃亏。
顾淮卿点点头,复又看向景韶。
景韶沉吟片刻:“先拖着,装听不懂,父皇知道淮南实力,不会轻易动兵。”
朝中如今还未布置妥当,现在就开战对他们没有好出。所以建议顾淮卿含糊不清缓缓回信,等他班师回朝,然后再跟宏正帝嗑牙,江南路远,来来
瞬间恍然,顾淮卿缓缓地勾起唇,细细品口茶,苦涩中夹杂着甘甜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这世间还真有不要江山要美人!突然间,对景韶很是佩服,世间能懂得自己真正所要人着实不多,尤其皇家人,所求太多,往往失去最珍贵才后悔莫及,便如淮南王先祖般……
“当舍则舍,为兄佩服,”顾淮卿举起杯茶,“敬你杯。”
本以为还要打很久太极,却因为景韶开诚布公、实话实说,多疑淮南王决定相信他,并且将封信函递给他。
景韶打开看,这遒劲有力笔法,只有他那父皇写得出。信上弯弯绕绕,全是些引经据典、晦涩难懂词,看着就头疼,便偷懒递给身边王妃。
慕含章哭笑不得地接过来看遍,微微蹙眉:“父皇意思是,两个封地具已平定,但淮南向来安分守己,且先祖之间亦有约定,叫淮南王莫要多想,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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