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攸脑中打结,险些直呼其名,“时、时公子?”
时御指指篱笆门,钟攸立刻上前开门,道:“公子是何时来?”又汗颜道:“竟不知。”
“才到。”时御带些东西,多是修理工具,又道:“下午还有人来,都是修屋子
“啊,”钟攸颇局促指指另边,“厨房暂无用处,就睡在那里。”
时御蹲身在塌梁处,就着小油灯看看,“这梁木年头久,腐自然就塌。”又站起身,照照头顶,看会儿转过头,对门口钟攸道:“这屋太老,恐怕还会塌。先生要住到什时候?”
“住到来年。”钟攸往里几步,看不清房顶,只得微微眯眼去瞧,边问道:“还会塌吗?”
“嗯。”时御侧目又见他桃花眼,口中平淡,“那得重建,这屋子住不久。”
钟攸似遗憾又似犹豫,却只颔首道谢,并未多言。末他送时御出去,站在院门边,他道:“又劳烦时公子。”
“诶?”钟攸退步,恍然记起这是中午替他挡拥挤人,立刻笑起来,“竟是时公子。”
“时御。”时御额前发还滴着水,他抬手撩起来,露出光洁额和气势逼人眼,道:“叫时御。”
“钟攸,初到贵地,今日还未谢过时公子。”又迟疑道:“今日天已晚,实在打扰不当。”
时御目光转向边许兰生,小姑娘尚在脸红,正痴痴望着他侧面,不想他倏地直望过来,吓得慌忙鹌鹑状。不等他说话,自觉道:“、那便、便归家去。”
说罢提着裙摆退几步,飞似闪进隔壁院门。
时御正抬头看那葱郁桃树,闻言没回话,只道:“这院子位置溪头,靠近先生书院,又与村里相近,方便往来。加之桃木成荫,夏日也是避暑纳凉好地方。如果先生打算重建,最好与村长商定,将这院子归到书院名下边。”
“已经占书院便宜,怎好再占居处?”钟攸对他微微笑,“耽误时公子休息,送公子回去。”
时御先跨步出门,回手将那小小篱笆门合上。对钟攸道:“不必送,自归。”说罢将油灯也送回钟攸手上,转身就抄原路走。
钟攸站在门里边微愣,见他修长身形消失夜色,只觉这时公子果真是个好人。
翌日天还未亮,钟攸便醒。他须找人将这屋梁重架,还要去书院看看进程。待他洗漱完毕,推开门时,却见沽蓝朦胧天色下站个人,就在他篱笆院外。
“先生带路。”时御直起身,“去看看。”
钟攸暂住屋子离得不远。沿着时御家矮院外小溪,路顺过去就能到。这是早几年村里人去镇上住后废弃院子,是个不大篱笆院。主屋加厨房,篱笆周围栽种不少有些年头桃树。入院几步就能转完,看得出新主人入住后有悉心整理打扫过,篱笆下小田地列很整齐。
钟攸拢灯,打开房门。里边有些暗,他侧身容时御看,道:“下午整理杂书时突然塌,不知是什缘故。”
时御望进去,昏暗灯光下能看见密密麻麻书,半理工整,半应是没来得及,都颇乱堆在塌梁后边。
“你睡在哪里?”时御提过钟攸手上灯,跨进屋里。这屋里几乎被书淹没,没个落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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