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岭飞快扒住屯板,手指够摸到里边镰刀。但是刀把被冻死,他用力扣,手指都刮进冰里,嘴里胡乱道:“你要甚?有、有!都给!”
那刀把松动,他心下喜,就要拖出来。
正时腌菜坛被人闷声抬起来,摇晃中猛然甩砸在他胸口。刘千岭滞声后撞在屯
刘千岭蹲在地窖边拽拉开窖口,探头下望望。
底下漆黑,能模糊地看见土阶上结冰,不好下。这会儿又没有烛火,刘千岭忧心滑倒,便缩头,想去叫人。
谁知人正做着起身动作,后腰上被人猛力推。
刘千岭声音还没出口,人就直直摔滚下去。这地窖深,他慌乱扒住土阶,可这冰滑得要命,人还没急求救,就紧接着滚撞下去。他头撞在最底下屯菜板上,只胳膊滚砸脱臼,条腿似也折。他哀声滚几圈,想要爬起身。
有人顺着阶跳下来,轻声站到他身后。
。他将时寡妇丢边,只理衣衫。人在昏暗里站,还是人模狗样读书人。
“雁啼。”他此时换文质彬彬样,却只道:“与你再说次。时亭舟他压着事儿,如今可尽在手上,别不说,只道如今这太子正受圣恩,那是将来要做皇帝主。此事若人知晓,纵然时亭舟已死,只怕也会被人扒出来鞭挞。你当自己与时御逃得过去?”他自袖中抽出那薄薄纸对时寡妇晃晃,又收置进胸前。他道:“知你恨不得大家同去死,但你要知道,时亭舟都能被人扒出来,你那流掉小畜生岂能除外?活着儿子你且保不住,这死你也要让人戳脊骨。这可不是当娘该办得事。”
时寡妇躺在地上,眸望屋顶,在黑暗里看不见光亮。她本流尽泪,闻声扯唇角,又湿鬓。人却笑起来,笑声疯癫。
她边笑边哑声:“你还儿……你且等着……刘千岭……刘万……”
“大哥不是东西。”刘千岭猝口,又将时寡妇拽起来,阴狠道:“你若再敢容他胡来,先饶不得你!”
刘千岭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摸着屯板撑爬着身,想要站起来。然而膝弯倏地被人用力踹脚,他扑通被踹跪条腿。
紧跟着,搁在屯板边腌菜坛传来挪动声音。那坛底磨着石土,不紧不慢拖向他。
刘千岭贴着屯板,颤声道:“是谁?!”他翻身靠着屯板,手在身前胡乱摸索,厉声道:“是谁!”
窖口灌进狂风,,bao雪翻腾咆哮,他声音像纸般薄,在这夜里轻易就能被撕裂。
拖坛子声音消失。
他披上厚外衫,推门。外边空无人,夜还沉,风雪大。刘千岭压头上绒帽,匆匆瞥眼另屋,没见着时御,便趁着夜往回赶。
他独驾辆马车,车奔出村口时别块石头,整个车厢哐当晃动。他低骂几声,也没回头掀帘查看,只管赶路。
殊不知那后头蹲个人,蜷在车厢角落里,听着他骂声,将磨得尖锐石刀用布条缠敷在手掌。
刘千岭赶回清水乡时天还未亮,他驱马入自家院,本想归屋睡觉。谁知那马不知怎地,直嘶鸣挣着笼头,喂草料也不食。
刘千岭安抚不住,解车套,将马拉去地窖边。地窖里还屯些菜,往常马不食料,他都给喂些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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