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人。”时御指间棱刺抵在对方喉咙。
对方疼得满头冷汗,粗声道:“何须多问!”
那脖颈刺,猛拉开血线,路顺到他颊边,血从细划开口子里缓缓淌。时御松开他衣襟,扯住他后领,将人拖到渠道沿,然后扒掉他衣衫,反吊绑在渠道口。
脖颈上血这样倒着淌流他满脸,寒煞冻得人不自主哆嗦。他倒看着时御冷漠,清晰地感知到自
恐怕昨夜也是听见时御在厨房动静才离开。
时御快速开门,又轻合上,随后翻过篱笆墙就追上去。他脚下飞快,但对方更快,几乎是几个起落在田间,靠着夜色和树影,就要甩掉时御。
时御猛然刹脚,反身转跳进田间渠沟。
对方压着斗笠,已经跃跑到田地尽头,再跨几个纵横沟渠,就能进入东山。人脚踩雪地,留下薄印就极快闪身。这田间灌水渠道布设杂乱,他已经没听见背后追赶声,但依旧没敢停下速度。
此人狠猝口。
下午钟攸直在专注修订书册,笔墨满张又张。时御坐他身边,书翻两页,看得倒很认真。这相安无事到晚饭时候,钟攸炸些鱼干,收在小竹筐里给时御吃着玩儿。又做羹,装食盒里给苏院两位老人送。
晚上洗漱后入被,钟攸睡着,时御就无声地睁开眼。他轻手轻脚下床,套上旧衫。墨色薄衫紧束袖口和腰身,行动起来非常方便。他人到窗边,轻撬条细细地缝,望出去。
今夜无风,也无雪。外边寒冷出奇,与其说是刺骨,不如说是手脚和裸露出来地方马上就要冻裂错觉。
月亮很亮。
时御目光能扫尽院子边沿,今夜桃枝下没站人。这是意料之中,弓手已经看清篱笆院陈设,他知道该在什地方射箭。时御不需要立刻看见这个人,他只想确定这个人位置。
三百金买人头人可从没提过对方身边还有个护卫!
他脚下更轻,不敢再留下太多痕迹。人已经到最后条渠道,步子跨就要跃过去。谁知底下突然探出只手,拽紧他脚踝!
紧接着重力猛拉,此人着力不稳,翻摔进渠道。脚踝处手力道骇人,他翻脚踹挣,可时御拖着脚踝直将人拉到身前。对方摸出腰侧匕首,翻手就捅向时御腰腹,时御抄手挡住,手底下嘎嘣脆响。
对方吃痛嘶声,脚踝处被卸剧痛。可这仅仅是开始,匕首在手腕卸掉时被踹飞出去,他身本事都没来得及施展,手脚已经被卸个干净。
时御拉起他领,将人脸看清楚。这人还年轻,不像是常做这行老手。但人不可貌相,时御警惕此人精明行事,没有放松。
对方很谨慎,白日没有露面,时御猜测他甚至在不断换移位置,以防被追查到地方。但他这样谨慎,意味着对这趟势在必得,绝不想空手而归。
时御等待着。
屋里很热,他能听见钟攸微酣呼吸声。这声音让他更加平静,手指无声叩在掌心棱刺梢,心中毫无惧怕。
这样约摸个时辰,时御余光动,随即盯在院外不远处歪脖柳。这个距离他只能模糊看见树影,那枯干垂条之间寂静。
时御指间夹住棱刺尖,贴着壁迅速移向房门。但对方见鬼似耳力极好,竟在他这动中也迅速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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