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白樾道:“同是学生,又是兄弟。这个钟白鸥,与你这位钟元温,倒是行事两极。”
“所向不同,道自不同。元温心里仰是如许,白鸥……”侯珂叹声,又笑道:“也无怪他能合陛下意。”
钟鹤仰如许,志在刚正清律。钟攸却是自绘展图
“都是看着陛下到如今。”吉白樾难得安慰人,他道:“上边还有太上皇和平定王,乱不到哪里去。”
侯珂却彻底散笑,他道:“这话休要再提。陛下这急着运河事,难保其中没有这话在作祟。吉白樾,如今是陛下大岚,不是太上皇和平定王大岚。陛下已经不是稚子,他念着过去情分,叫们这些老东西声老师,是对太上皇尽孝。可自打太上皇退位那刻起,他就不再是你能左右学生。”
太上皇和平定王既然把他当作亲儿子教起来,这些人既然记得当年大小阎王,怎就看不到如今这位已经得真传,容不得人挑衅?这话小时候提提还成,搁在现在,那就是在挑拨上边父子情。没有帝王甘愿曲于前人名下,更何况这还是个雄心勃勃帝王。
吉白樾不知想起什,眼中温度也渐渐散,他道:“运河这事是谁开头?”
这回侯珂反倒沉默。
与此同时,京都里侯珂正在年会席上坐。自他往上,就是如今大岚年轻帝王。那垂珠明耀,晃动间让人看不清神色,皇帝正听着晖阳侯萧禁禀叙这年京卫司公务。
旁边靖陲大将吉白樾为他满酒,两人轻碰,他听着吉白樾低声道:“归京就闻见风声。”
侯珂面上波澜不惊,“陛下只是提提。”
吉白樾眉骨上疤痕动,他道:“那就有意思。”
“意思?”侯珂抿酒,笑笑,道:“开凿运河,贯穿南北,你当这其中要耗多少人力物力。靖陲近年才有起色,这大工程,银子打哪里来?”
吉白樾叹声:“不必防备。这话不是问,是那位。”他在桌上划出四个字。
清流如许。
“劣徒。”侯珂饮而尽,舒声道:“钟白鸥。”
“这名耳熟。”吉白樾想想,“那个‘闲云白鸥’?”
“甚闲云,盛名难副。”侯珂道:“白鸥先前出入过翰林院,左大人提个‘兴民’题。这孩子惯是肆意行事,当场对篇南北通论。人多口杂,传进陛下耳朵里已多是夸大之词,偏偏合陛下心意,才出这遭。”
“南北既通,大苑商贸同样受益。敖云也得往这里边添份,况且。”吉白樾望眼侯珂后边坐着钟鹤,道:“江塘还有个钟家。”
“吉白将军啊。”侯珂轻轻摊手,“你就是让颜绝书再世,他也断然不敢接这档生意,何况如今个钟家?你就是掏空,也添不满运河消耗。”
“侯大人意思?”
“别。”侯珂索然无味淡神情,“这事做不得主。陛下这几年渐渐有些劲头,看着是要做番中兴伟业。”
但这“中兴”二字是简简单单就能干吗?君不见崇泰年间起太上皇辛弈力挽颓势,江塘平定,靖陲繁商,看起来派江山兴荣。可只有他们这群跟在身边人才知道,里边还虚着点东西。复兴从来都不是蹴而就,这路才平,还没压实就想跑,只怕会跌得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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