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攸给榕漾擦药,虽没动怒,却叫人不自觉就小心翼翼起来。其余人归斋舍,朴丞打檐下站着,外边还下着雨,他侧颊上带着伤。少臻脸上也青着,人靠门另边站着。两个人中间隔门,就像隔着长河似,连个眼神都没交汇下。
里边细细碎碎地传来先生温声问榕漾话,大都听不太清。苏舟手抱着纱布打着伞到檐下,收伞搁边上靠着,将这两人看看,面色不佳
榕漾语结,突地就局促起来,他坑坑巴巴道:“、看不大清。”
“奇。”朴丞嗤声:“还真是瞎子。”
榕漾话滞,捏紧自己衣襟,对他道:“不是瞎子。”他眼很澄澈,望即底,这凑近看,真就如同凝着水。他眸子倒映着朴丞脸,却没生气,只是道:“看得清你长什样子。”
朴丞咬下舌尖,拉住要后退榕漾,话还没出口,就听檐侧传来怒斥道:“你干什!”
少臻眼见他拉着榕漾不放,只当他趁没人为难榕漾。书本摔在侧颊,朴丞低骂声,两人连句话也没对上,就在这门口动起手来。
凝成水。
书突然掉在地上,朴丞才惊觉自己已经直起身。
榕漾听着声响转头望来,只能看见团白糊人影。他立刻缩回身,连神情都收敛,不安道:“对不住,惊扰。”对方未回话,榕漾小心道:“斋舍饭很好吃,你不去吗?”
朴丞拾起书,丢在案上,起身几步到榕漾跟前,凑脸在他咫尺,冷声道:“不认得。”
榕漾眯眼,只觉眼熟,这声音也不陌生,他退步,道:“认得,朴……朴大少?年前你找过少臻。”
榕漾拉人,在中间抬声道:“没事!没有为难!少臻!朴、朴丞!”
可朴丞挨拳,没找回去断然不会撒手。他不撒手,少臻更不会停。两人撞得门框发响,朴丞背后抵在框上撞得生疼,他脚踹开少臻,肘击在少臻眉骨上。榕漾听着声响,惊跳,可少臻立刻,bao起反踹在朴丞小腹,拳头照他下巴上就是下。
两个人在这里缠斗,本揣着书来讲堂准备习字苏舟听声快步绕过来,正见榕漾被这两人挤撞下阶,骨碌滚下去,他也跟着吓跳,喝道:“住手!人滚下去!”
榕漾是被朴丞踩着脚,又被少臻后退给撞下去。所幸人没事,就是手臂擦伤,腕骨压得疼。苏舟翻过栏跃下阶,急匆匆看人,见他擦伤也擦得狠,肘臂上破皮掺血。他将人扶,抬头对匆忙往下赶两人沉声道:“院中条律不许私下斗殴,你们干什?还伤及同窗,算什汉子!”
晚上两人都没饭吃。
“少,臻。”朴丞跟念遍,挑眉道:“他叫少臻啊。所谓臻者,至也。”他恶意道:“取得好名字,可不就是个钱财白至偷儿。”
榕漾却皱眉认真道:“不是,是渐臻佳境。少臻如今很好。”
“你说好就好。”朴丞冷笑,“从前被偷人可就算过去,往事不提?”
榕漾正色,“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少臻——”
朴丞靠门框,阻榕漾路,他漫不经心地打量榕漾,只耳朵进只耳朵出,也不辩论,只等榕漾说完,才道:“你同小叫花子走得近,怎就记不得老子长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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