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攸哈哈道:“谁知道呢。”
闲云白鸥,他退出京都之时,正是名头乘风陡立之时。要说其中没缘故,那是万万不可能。谁家好儿
两人俱笑,周璞眺目东山,念道:“你这地倒是清净,依山傍水,村歌农色。京都比不得。”
钟攸垂眸温笑,听着周璞道:“年前惊动案子,也瞧。正寻思如辰何时来执金令,又想你在这里,倒不奇怪。”
“这令也不止人。”钟攸抬首,与他同站在阴凉处,道:“留着无用,如辰多是能用上。”
“可他那不怕死劲头。”周璞摇头叹道:“还真让人提心吊胆。”
“无妨。”钟攸眼中微沉,“钟老担得住。”
正如钟攸所言,天方入四月,徐杭诸商先经场动荡。原本畅通内陆货流堵塞,除钟家,竟谁也越不过长河。腹地青平、无翰首当其冲,各个行当都被掐住咽喉,时间众货告急,惊起愤声。但这次,江塘钟家改顺从之态,是铁定主意,要控徐杭众商在手。
依照当今陛下心思,本是断然容不得这种僭越。然而朝廷直毫不动作,亦如蒙辰猜测,皇帝也盯住烟粟,bao利,需要靠江塘钟家这只虎,先口夺食。
钟鹤率先上奏,力求驳压下江塘钟家,言尽养虎实乃下下策,然而皇帝未应。紧接着昌乐侯接奏,同样进言强压商贾,然而皇帝依旧未应。
朴丞几个下学,就见书院门口停顶轿子。旁人看不出,可朴丞抄手臂,道:“先生贵客来。”
苏舟眼力好,却也没看出这轿子有什尊贵之处。朴丞冷哼,仰头点那轿子,道:“木都是好木,缎面压得色深,可料子却是极贵料子。这来人明明是个金贵,偏要装成副穷酸样,可见其人虚伪至极。”
周璞转头来看他,“你当突然离京,料想其中必有缘故。可是因为钟老?”
“半半。”钟攸笑,“还是自己疲懒,背不起凌云壮志。”
周璞正色,“这就言重。你是什脾性,们还能不知?钟老他向来奉着稳字行事,只是如今京中门阀林立,老人家也难免会草木皆兵。如辰知道吗?”见钟攸不答,他便长叹道:“那就是不知。这可如何是好,居中间,是说还是不说?你瞒着他,来日他自己知道,心下定会愧疚个千百次。”
钟攸忽地竖根手指,他眼半阖,淡淡道:“那就让他永远不知道。”
周璞愣,皱眉道:“……难不成还有隐情?钟子鸣自负前辈,向来不愿与们这众为难,他到底为何要独独对着你,如此发难?”
“你连人面也未见,就如此定论,难不成还要教人夸句厉害。”少臻夹着书,也跟着望两眼,没放在心上,只催促道:“快些走,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挨不着们几个事。”
榕漾看不清,自是插不上话。朴丞也不做回事,四人闲谈着就往厨房去。
但朴丞说得没错,来者确实是钟攸贵客,还是个稀罕地贵客。
“怎找到此处。”钟攸带人往院中房屋去,两人正走过桃枝下边,这人弯些腰,露出脸来。正是周璞。
“侥幸。”周璞依旧是派儒雅作风,全然看不出监察御史凌厉,他道:“从如辰那打听出来。”人又笑笑,“可费几坛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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