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伙计抄棍,往朴丞这来。
少臻顶着日头,热得浑身发烫。他抬纸挡着,也没见榕漾叫人回来。他踢踢犯困苏舟,道:“走,去找找。”他烦道:“蹲里边孵蛋呢,这久也不见人。”
苏舟满头汗,闷声应,连多余话也不想说。两人到赌馆,苏舟问里边伙计,“朴家少爷人呢?”
朴丞隔步,将开箱看,道:“黑黢黢,抄灯。”
“诶,小疏忽。”伙计弯腰,在箱边杂物里摸索。他看着朴丞垂头,手底下摸到铁棍,缓声道:“大少慢慢看,东西跑不。”
朴丞正伸手拨箱里烟粟,头顶上陡然生风。他腰还未及伏躲,后边榕漾先笼身挡着,紧接着那声闷砸,他背上重,榕漾就趴下来。
“操你娘!”朴丞侧身拖抱住榕漾,伏身闪下棍,手翻箱,劈头盖脸砸伙计门面上。
这库砰地紧闭上门,昏暗糊影,朴丞听着许庆生那颤抖地哀求声靠近。
像土草,可贵着呢。就这点,还是江塘流进来。旁人和大少比不得,这,小做个赔礼,给您装些带着走?”
“呦。”朴丞看他眼,“原来是私底下流动东西。”
伙计模糊个笑,垂眸耳语道:“东西不方便,您随小去库里看看?”
朴丞这下是真来兴趣,他抬指在鼻下,指尖还残余着那股甜腻味。他半挑眉,道:“前边带路。”
榕漾倏地收紧手指,拉着他道:“朴丞。”
“爷、爷,赏点吧。容吸口,口也成!”他跟在人后边,竟然是跪着膝行,像条狗似求道:“您看!人来!朴大少来!快给、给吸口。”
他声音渐变调,粗声喘息,又抽噎哽声,抱着人腿,死死盯着人手上端着烟枪。
“人大少还没碰呢。”那日剁许庆生根手指男人踹开他,烟枪口转向朴丞,道:“这好东西,大少不抽,那多亏!给大少扶着,爷亲自给点上。”
“老子操、你。”朴丞踹翻杂箱,“你们他妈敢在长河镇套老子?”
“那不敢。”这人偏头闷笑,“这不,就让您尝个味。”他压低声音道:“您尝过之后,可就该求着咯。朴老爷最疼儿子,这东西多少钱他都吃得下。诶,您可别瞅,生意,也是要动些手段。”他抬首,“愣什,扶着大少。”
朴丞反手拉他胳膊,道:“看眼就走。”
东西在库里,库在赌馆后边。穿条深巷,入矮门。朴丞弯腰进去时,打量四下。伙计引着路,道:“这地当初修得窄,您留心脚下。”
这大白天,里边硬是叠影生阴。虽然贴着赌馆,榕漾却没有听见赌馆里热闹动静,他心察这院子砌得太严实,有些不安。他直拽着朴丞袖,朴丞拉着他手腕,他想问问朴丞看见什,但伙计时不时回头与朴丞闲谈,他插不上话。
“地挑得不错。”朴丞目量两侧高位窄窗,在阴影里平着跋扈语气,“这地平时还处理些‘事’吧。”
伙计推开随地木箱,余出条窄道,闻言道:“大少这好眼力。咱们馆小,平日遇着什刺头麻烦,只能就地教训,幸亏这库靠里边,才没脏着各位爷眼。”说着人脚步停,回头对朴丞笑道:“大少,就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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