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叔还缺个徒弟。”钟攸笑笑,“还缺个能站他从前位置徒弟,是不是朴丞不好说,但看着有苗头,该问问,说不准就是这小子。”
两人对望眼,钟攸分明看见“不靠谱”三个字,他顿时笑出声。谁知转头时御在屋外边检查灯笼罩时候,听着里边钟攸重重搁下茶盏,是真恼。
苏舟榕漾少臻溜出来立着,唯独朴丞没出来。时御坐栏上抱着灯笼看罩,淡声问苏舟:“干什。”
苏舟还懵着神,小声道:“烧赌馆库……”时御目光扫过来,
“先进来。”钟攸伸手拍少臻肩上炭痕,“带着人先往里进。”
少臻应声,其他三个跟上。苏舟打他六哥边上过得时候,低眉顺眼,没敢飞个眼风。
见人都进去,钟攸才凑在时御耳边道:“这少臻厉害啊。”
他顿话讲得停顿恰好,面上神情,眼里情绪,都压着“被人欺负”这四个字来缓和朴丞要接得那句“往赌馆去”。连搅袖口这指尖动作,都是仿平日里钟攸思索时做。个恭顺听话学生,惶惶不安被恶人给欺负,这会儿能回来都是叫先生心疼事,何况还是个崇拜先生情不自禁学先生小动作学生呢?
“光是察言观色这本事,就已经不得。瞧着你插不得手,只拿着先生就成。人还有胆子,敢正面回望人,这是心里不害怕。”
没。这晚饭点都过去,也没见人回来。先生只得提灯笼在院门口候着,要是还没回来,就该往镇上去寻。
夜里他眼不好,时御就替先生掌灯,靠边上陪着。
那驴车跑近时候,时御先瞧见四人身上带着痕迹,他就知道这得是出事。但先生学生他不能越过去收拾,他只道:“苏舟。”
苏舟险些从车板上滚下去。他袖上还烧洞,赶忙藏,弱声细语道:“六、六哥……”
时御指尖点点灯笼杆,道声嗯。后边钟攸跟着问:“今儿在镇上待得久,出什事儿?”
时御嗯声,皱眉道:“他倒学得像。”
钟攸指尖搅搅袖口,笑着道:“看来这习惯得改。”
时御抬灯笼带着先生入门下阶,“闻见焚烧味。”学生们已经转道,他抬手握住钟攸手,低声道:“待会儿休恼。”
“还不知道什事。”钟攸下阶,道:“这会儿就是该先生上时候,不恼也得好好收拾。朴丞是块璞玉,不能容他废在这上边。”他说着问时御:“蒙叔还收徒弟吗?”
时御道:“看眼缘。”他松手,挨着钟攸肩,没让人走歪,他道:“你想师父收朴丞?”
朴丞手腕上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是怕时御怕,他踌躇着不想当时御面开口,那边少臻先几步到钟攸跟前,道:“让先生惦记。今儿本该早回。”他停顿下,“谁知人给扣下……”
果听钟攸问:“谁给扣下?”
少臻搅衣袖,露点后怕,“就是……”他侧头望眼朴丞。
朴丞接道:“往赌馆去。”
钟攸笼袖,没随即吱声。檐上垂灯下来,边上时御灯也给照着,他看见学生身上痕迹。他不说话,四个人就愈发惶惶,尤其是边上还站着深眸不善时御。先生面上笑容没,他贯温柔,这会儿确实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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