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鸣押子,道:“陛下牵念,他惯是混,能有什成绩。”
“年会戚易可提不少次,钟大人又糊弄朕。”辛明轻轻按他棋子上,“没什成绩,才要做成绩。他往徐杭去,查烟粟,人却只到蒙辰跟前去。”
辛明眼抬,声音陡然转冷道:“烟粟有问题,朕知道。因为昨夜平定王折子才到案头,朕正想着蒙辰好大胆,次次惊扰父皇静修,不料这里边,还添钟燮份力。”他丢下棋子,沉声道:“还是该说添钟家份力。”
蒙辰解甲归田,这是人人皆知。可底下谁都明白,蒙辰是死也要为太上皇尽忠人。他退出去,可底下退没退干净,从前没人提,如今辛明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太上皇退居南睢山,这天底下就是辛明最大。他自登基起就恪尽职守,雄心中兴,岂能容忍蒙辰次次越过他这新帝直通太上皇?
烟粟有问题,何不直传他这里?钟燮去长河镇,蒙辰只传南睢山。钟燮身负京都钟家嫡位在外,他同蒙辰亲近,难道没有钟子鸣在后示意?
馆处已经起来,边上新开烟行,都是朴家生意。时御过时见来往人多,面上没表情,不知在想什。他回馆,蒙辰正等着。
“人跑?”蒙辰捏着核桃,给自己院里花草剪枝,他道:“他再不跑,留镇上遇着你岂能有活路。”
“他向泼赖,此次却没得着钱银就跑。”时御抬手扶枝,“必是惹麻烦。”
“他老债主都跑,留着也没人撑腰。”蒙辰抛给他颗核桃,道:“朴松才是真做起烟粟生意。”老头叹声:“老夫可是惜朴丞。”
“还有苏舟。”时御淡声:“虽比不得朴丞天赋,但有大哥脾气。”
辛明勃然冷嗤:“居心不良!蒙辰胆敢私越过朕通达父皇,是不认朕位,还是不信朕人。钟燮在府为官,知情不报,是在等着报给什人!”
钟子鸣扑通跪下,猛力磕头,惊道:“陛下!”他飞快道:“臣等万万不敢!烟粟其事重牵运河,钟燮冒丢命之险亲往探查,为就是给陛下个明白!不叫卑鄙宵小逆掩圣听!蒙辰此人向来不同微臣流,靖陲重将多不齿微臣私德!他岂能与钟家相近!陛下,贺大人
“你瞧出?”蒙辰背手回身看他,“你能瞧出个狗屁。阿舟是学三分苏硕,两分你这孽障,剩下五分多是个‘软’字。心里边都是善,可这货里来往,哪讲究个软呢。他若磨不出个锐气,来日连你大哥也比不上。”蒙辰看那盆里新枝萎靡,抄点水洒上去,道:“不过来得及,好剑须磨砺。然而这世间最轻待就是少年郎,你看先生学生,好苗子不少,可最后能有几个成器,还得看造化。”
可这天地造化,向来是难晓难参。
钟燮归青平府,先书置京都钟府。得他信,钟子鸣再三思索,趁日陪皇帝下棋,略提提烟粟。
辛明棋艺臭是有因在前,平定王和太上皇都在棋局上不成事,但他有个厉害老师叫贺安常,硬是给教出些道行。辛明凭此酷爱下棋,常常寻人来下,钟子鸣就是常客。
辛明听着老东西从靖陲说到江塘,就猜到将提烟粟,果不其然。他指尖敲敲棋子,不回此话,转而道:“如辰出去也有年,在青平待可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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