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书院慢慢落下乘,打头几个渐渐无词以对,比不过人家才学扎实。钟攸站边上听着,没有丝毫开口相助意思。
两院交汇,学生必须自己从这里边得到些东西,否则这趟出来意义何在,还不如他们自个收拾收拾去东山上溜圈快活。并且学生学生,以学为道,肯下苦功人不少,压先开口,谁知后来会不会更出彩?
那边有人嘲声:“山野小院,粗言糙词,也敢会文?”
这边苏舟折绿叶,他没生怒色,只道:“益友善谈,愚者泛谈。说得多,不如说得准。泰明山霞景大岚魁首,历来赞者无数。前人良金美玉,今日等不敢粗言相赋。与其人言景,不如论时谈。”
霞光覆叶,苏舟站在沧浪书院最前边。终于从个抱头说着不上学泥小子,变有点大师兄派头。他近些日子瘦,人笑笑,将钟攸神色学七分,回头对少臻道:“你提个策题,咱们从这霞景里扒扒,就对泰明山策。”
念书,闻言也望来。苏舟没有脸红腼腆,他推开朴丞,飞快望眼钟攸,只道:“说和你没带过钱袋似。”
“绣活瞧着不是裁缝铺里。”朴丞眨下眼,“还生手呢。”
苏舟没接这话,又推朴丞肩头把,大家笑过去。钟攸却留心,只以为苏舟是年纪到,看中哪家姑娘,想着回来时候和时御说说,别给这小子粗略过去。
夏田书院离得近,学生先到泰明山底下。沧浪书院到跟前时候,人家已经等会儿。钟攸给夏钦涧告罪,这瞧着正是不惑之年男人本满腹牢骚,可打钟攸下车,他腔牢骚都化成热拢。
钟攸青衫利落,肤白妖娆,纵然端着斯文客气,可夏钦涧还是觉得这下边藏股浪劲。他心道这趟来得好,谁想遇着个上等货?心里边愈发感激昌乐侯提好。
少臻应声,抬手把礼行个漂亮,恭恭敬敬道:“小院粗鄙,就定霞景。不敢越学友兴致,就请——”他看向直频频出言那位少年,微笑道:“就请这位学友,先起峰峦,让等僻窄小人观仰学道。”
钟攸无声含笑。
这群小子学坏,该装模作样时候,各个都瞧不出毛猴样,委实轻狂——轻狂,但很有锐气。
他对侧夏钦涧恭手道:“让夏山长见笑。”
夏钦涧也笑,只摆手,并不以为然。他道:“少年人多如此,由他们去。”他望着
夏钦涧面上揣着端肃,对钟攸道:“这时候正好,山路上荫茂,不怕暑气。钟院长,咱们这就上山罢?”
钟攸笑应,让半步,容夏钦涧带头。夏田不似沧浪,院大人多,堂长就来三个。沧浪书院虽小,但钟攸还挂着院长名,自然要与夏钦涧同走。路上夏钦涧评文策论几乎是信手拈来,钟攸多是听着,甚少做评论。
泰明山上有禅院,他们此行就是在禅院落脚。行人登顶时已至黄昏,学生们正迎晚霞铺云,夏钦涧便做主在入院前起个文会,由学生们自己玩。
钟攸往日在院里提题,都是引人探论,专修时事,所以沧浪书院学生在这风景美词上自是要弱头。
夏田中有位少年,端正朗目。他每道词,四下学生里必出喝彩声,看着相当得人意,应是夏田书院里斋长或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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