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攸反问:“跑往江塘人多,你们带不带?如果能带人,就不送信。”
“不成。”这汉子将信推还给他,“那不成。这会儿青平军也查人,来往不成。江塘也乱,送出去信都定能到人手里。”
“如此。”钟攸道,“就是不想经青平军,才找这儿来。”
“那得放心。”汉子却不愿多说,只问他:“你给多少银子?”
“您给个数。”
如果内应相通,处于内陆人必然要得到徐杭最快消息。京都、山阴、靖陲现下都动不得,只有紧靠徐杭江塘,正是逃民杂乱,极易出事时候。江塘在后波阻拦,徐杭青平军就会被截断后援,陷入包抄。
这是好机会,钟攸猜想对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定会更加紧密联系,保证徐杭任何风吹草动都在掌握。
可这些船多是商船和民船,新旧杂堆,标记繁多,想光凭看是不成,钟攸得上去。
后边突然有人冒雨冲出来,大声斥问:“干甚!这会儿前边正打着呢,不开船!”
钟攸心下动,跑过去,在雨中大声:“接货吗?打完之后这船接货吗!”
,让他们上船,实在冒险。”
“内应。”钟燮与钟攸对视,渐渐皱起眉,“你怀疑……”
“没有证据。”钟攸擦指尖灰,他撑膝起身,望徐杭废墟,轻声:“如辰,只是觉得他就在身边。”
徐杭没雪,寒雨数日。雨势大,反而对青平军有利。因为雨大地湿,火药不易燃。周璞筛掉大半决策人,此举钟攸不赞同,然而他无官无职,只能提议,不能决定。但周璞这举动,很快就显出用处来。决策圈收拢,青平军行动仅在小范围内先知,对方似乎得不到确切消息,火药埋点渐渐失准。
,bao雨瓢泼,青平军侧借雨势行动,从双侧夹击海夷墙垒。不能正面是因为床弩威慑,这种射程千步,箭粗如枪强弩杀伤力惊人,铁甲硬铠都抵挡不住。
这汉子报个数,钟攸手往袖中摸,立刻露歉,“不巧,这银子没带够。您打这不走,
这汉子淋着雨盯着钟攸,将人拽向处巷檐下,道,“烟粟?烟粟也不送!”
“其他。”钟攸浑身湿透,他从袖中拿出叠半湿信,“给家里传音,能送吗?”
这汉子接过去翻翻,“往哪送?太远也不去。”
“近。”钟攸拧水,“青平送吗?”
“那远,得加银子。”汉子用指比划着信厚度,“这多封,往江塘去也得花不少银子。这关头来往不易,们捎带东西也是把脑袋拴裤腰带上,总得够本。你给多少?”
周璞与钟燮都要监军,钟攸冒雨往后方驿站去。如今来往书信,概要经过驿站,由青平军差送。
钟攸没碰信,他只是问驿站马夫:“近日来往船只,有江塘吗?”
“记备上没有,但如今船杂,许多未标来处船都挤在码头。公子若要找信,得去码头亲自瞧。”
钟攸谢过,继而赶往码头。这是徐杭最靠后地方,没能逃出百姓都在此处。钟攸路走来,路上巷里都塞满携家带口人。,bao雨激烈,多少人都在雨里无处可藏。
钟攸越过人腿,发现此刻停靠船并压着门,没有人影。他抬手挡雨,顺着栏,开始飞快地查阅船形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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