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璞抱头,痛苦地蹲下身。钟燮望见那爆起炸声里,塌砸飞溅残肢,他猛地退步,眼里酸疼。
海夷早有防备,这场突袭更像是送上门宰割。这投,送进去青平军足足有近万人。
尖锐哨声冲天,这是海夷要突出墙垒趁势进攻。战场还没有打开,战斗仍然要继续。前行青平军半数尽丧,刀还没能拔出来,人就死在重器下。
疾雨倾泻,雷鸣轰天。
血从坍塌废墟里淌出来,黏稠鲜明淌进泥沟。
“不成。”周璞在下喊着:“雨太大!前行军听不见!如辰,退兵!下令退兵!”
钟燮额角青筋突跳,海夷哪里来军资?他们重攻器越青平军几个台阶!这大雨,青平军箭根本射不过去,对方床弩却能轻易贯穿千步撞杀数人!
可是他不甘心!
前行军已经突上墙垒,错过这场雨,再等下次不知还要多久。雨挡他们,同样挡海夷,箭射不出来,单梢袍也只能乱投,双方得短兵相接,正是能真刀真枪干场时候。
头顶呼啸着撞过单梢炮砸来石块,钟燮蹲身躲过去。后边被砸中断壁轰然坍塌,这威力骇人,本是用来攻城重器。
容回去拿银子来?都好说,只要不经青平军查信——能行吧?”
“吃得就是这口饭。”汉子道,“商盟吧?底下腌臜事多,又关乎烟粟,不经青平军是必须。你交给们水上走,确保万无失。”
“常送啊?”钟攸笑笑:“江塘信多吧。”
“比别地多。那没办法,江塘挨着近,跑过去人多。”
“啊。”钟攸拱手,“那就稍等,不才去去就来。”
钟燮胸口锥疼,他挥手道,“后备军,防——”
“退兵!”周璞趴在台沿,怒道:“打不!前行军没有后指挥,是要死人!”
钟燮胸口起伏剧烈,他啐骂声,就要下令。可来不及,海夷下设铁蒺藜绊住前行军回程,这令下来前方已经收不到。两侧唐突突进,原本设想包抄根本联不上口,反倒被对方掐断中线,重击砸头。早有防备砖檑从墙垒上砸捶下来,撞在人肩头上,能砸断骨头。
“退……”周璞听见尖嚎声,在碎石飞击中跑前几步,疯般呼喊:“巷口军退出来!不要前援!不要前——”
破巷下陡然惊爆炸声,废墟再塌,眨眼就埋掉半准备从废民巷支援前行军!
大雨,砸在骨头上。
那巷口早被人挤道,这汉子给他指后边,绕大圈还能出去。钟攸经巷走,开始道窄,躺人不少。后边都是吸食烟粟,各个瘫在墙脚,半死不活样子。
钟攸转这条巷,要经道狭通口。雨大,檐下边水积得大声。他弯腰要过,后膝窝突然被人横棍砸中,后背被推,个猛子就栽滚进窄口。这道里暗,紧跟着有人快速压着钟攸后背,套上蒙兜,将他捆实,扛起来就顺着巷溜。
钟攸背上被闷踹几脚,颠在人肩头,被硌胃里翻滚。眼前罩得黑,他看不见方向,只在电光石火间,瞥见闪而过慌张眼睛。
钟燮在雨里,被海夷弹石炮击翻望楼。前边什情形,大雨中根本看不见。他爬上断台,视野里遮挡都是雨。
“大鼓!”钟燮拼命喊,“抬大鼓!击鼓行令!”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