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燮被放开时撑着墙咳半晌,他道,“你没有找到人?许是出去,他这些日子直在查烟粟。”
“没有人。”时御冷声:“先生根本不在。”
钟燮也愣住,他回想起来,拽着衣领细细想,忽然变色,“不好。”他喃喃:“他……他早说就在身边。”
“什就在身边?”周璞不解。
可是钟燮人还未开口,背后陡然再次爆响令人头皮发麻炸声。墙块飞砸,才拖出尸体轰然碎溅,血夹雨中迸溅在人身上。
时御没回头,他穿过伤兵和死尸,要去找钟攸。钟燮和战场都落在他身后,他似乎看不见,所有目光只想要停在钟攸那里。
钟攸住在民居,百姓退后,这里就被划做青平军决策地。钟攸住地方被火药炸过,只支个棚布,倚着斜危墙壁。时御步跨阶,他在门口柔和神色,连带着眼里情绪都浮现出来。
他敲门,“先生?”
无人回应。
时御等会儿,确定先生不在。他又等会儿,也没有人回来。
就先转头,擦把脸,问道,“在哪里?营地,还是民居。”
“……民居。”钟燮将伤药和纱布递给他,“你们来送兵器?”
“嗯。”时御道,“等会有人来做转交,这是师父送给青平军小东西。另外强弩三百架,但钢箭不够,望贵军慎重。”
“蒙辰教过你对吗?”钟燮不肯让开,他紧紧望着时御,“你知道怎打仗。”
“没人知道怎打仗。”时御动动唇线,他抬手松袖,将脏外衫搭臂上,站在细雨里,对钟燮认真道,“只是碰巧。”
墙垒上击鸣战鼓,这次不仅是墙垒,港口海面上也响起号角声。海夷停顿试探半月,钟燮以为他们仍会等待——等待北上大苑发难,可谁也未曾料到,他们会在今日撞板后突然重兵进攻。
战鼓紧促,号角近迫。
谁也走不掉!
“海夷
雨滴滴答答下,时御转身,军备处,决策堂,码头,甚至难民堆他都转遍,也没有找到钟攸。天渐沉,身上热气挥散,冰凉从指尖开始延伸,直蔓延到胸口。
钟燮守在战场,督察废墟清理,正和周璞说着什,后边突然伸来臂,将他猛然翻抵在破墙壁。
“你骗。”时御神色阴戾,“先生在哪里。”
拽抵在前领力道骇人,钟燮几乎足尖离地,他甚至听见背撞墙壁传来碎屑震掉声音。他被卡艰难,挣扎下,皱眉道,“在民居!白鸥没上前沿!”
“时、时御!”周璞赶忙拉人,可那手臂无法撼动,他看着钟燮渐渐咳起来,忙道,“白鸥确在民居!今早们照过面!先松手、松手!”
他擦干净眉眼很有英气,甚至带着些不自知强势凌厉。当初让钟燮印象深刻眼睛尤为重要,深藏都是冷寂和漠然。
他对这场战争很漠然,仿佛方才那样死战仅仅是来递送兵器,顺道谢谢钟燮告诉他钟攸在哪。
“时御。”钟燮挡着时御路,甚至有些恳求:“蒙叔会来徐杭吗?青平军没有指挥,们已经僵在这里足足半月,青平军需要懂兵法将领。如果蒙叔不来,那你……”
“青平军还有都指挥使。”时御差过身,往后边去。
“时御!”钟燮喊他:“徐杭不易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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